霍帷清乾咳一聲,林少陽抬頭看去。只見他光亮的目光中似乎有其他的寓意。
嗯?這個眼神?
幾秒之後,林少陽頓悟,他曲著胳膊從後面勾上霍帷清的脖子。輕快地說:“當然,也會讓你回到曾經的人類生活!”
霍帷清笑意頓收,眼神落寞下來,“曾經……一直活在無意識的黑暗當中。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種生活方式?”
“……”林少陽乾咳了幾聲。強裝笑顏,“你可以繼續岳雲松的工作啊!反正你們倆長的一樣,而且你是肖揚的外孫,他的研究所是私立的,也需要你來繼承啊!”
霍帷清苦澀一笑,“聽起來的確是會有一個光鮮的身份。”
“還會有一個光彩奪目的人生!”林少陽大聲說著鼓勵的話,霍帷清終於開懷笑了。
“但是……”林少陽話鋒一轉,笑的諂媚。“擺脫屬性的方法還掌握在霍顏曦手裡……”
霍帷清心領神會,這小子。又在光明正大地求幫助了。
“你想讓我去找霍顏曦?”霍帷清明知故問。
“除了你,我們這裡誰還能降得住她?”林少陽掰著霍帷清的頭朝四面轉了一圈,“看看看!還有誰?!”
霍帷清哭笑不得,但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情況沒有想象中樂觀,霍顏曦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她背後的那個人,或者說是那個集團。”
林少陽收起了嬉皮笑臉,“你的意思是,‘大人’很有可能是一個組織的名稱?”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霍帷清拿起桌上的一塊糖剝掉了包裝紙,噹啷一聲將它扔進了盛滿水的杯子中,“看到了嗎?這就是霍顏曦現在的處境。”
林少陽看著杯中的糖果迅速融化,消失不見,他突然明白了霍帷清的心情。
霍顏曦現在也是身不由己,沒有大人的命令,她怎麼可能會把鉗制他們的秘術說出來,這種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應該在霍顏曦這裡試一試。”林少陽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霍帷清忍不住輕笑一聲,“這算什麼?”
林少陽將被子重重擲在桌子上,“看不出來啊?不管是霍顏曦還是‘大人’,通通摧毀!”
“好大的口氣!”
“霍帷清,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霍顏曦就會主動找上你?”林少陽一副志在必得的口氣,聽的霍帷清一怔一怔的。
“為什麼?”
林少陽伸出食指從上而下指了指霍帷清,“因為她的腺體變成了你,你猜她會問誰要回腺體?”
霍帷清心頭一亮!
沒有腺體的話,她恐怕無法保持完整軀體了,她的噩夢也許很快就會再度來臨。
“打個賭吧?我一定贏。”林少陽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
“少陽,這個賭,我棄權。”
“你怕了?”
霍帷清冷冷看他一眼,“因為你會贏。”
言小研赤著腳追出了一公里,終於在一棟田園風格的別墅屋頂發現了段然的蹤影。
段然坐在屋脊上,背靠著紅磚砌成的煙囪,低垂著頭,沒精打采。
言小研本想切換屬性流上去,但才一提氣,胸口就是一陣鈍痛。
她面部抽緊,一手捂住心口,放棄了流上去。
“段然。”她仰著頭呼喚他的名字,但只換來段然冷漠的背影。
她以為他聽不到,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幾步,腳下傳來陣陣刺痛,她低頭。抬起腳,才看到腳底板硌上了細碎而鋒利的石子。
言小研蹲了下來,咬著牙摳掉了那些石子,傷的最輕的地方都已經蹭破了皮,待石子掉落,她白嫩的小手上也沾滿了和著泥巴的稠血。
她沒有進行處理,就又將雙腳踏實在了地上。踏下去的那一刻,她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看到段然為自己而傷心難過時。言小研就萬分的愧疚。
這一次,她故意用這種鑽心的痛來懲罰自己,那想成為人類的私心。
而段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自_殘行為?
雖然感官不比小研發達,但主根一向敏銳。她流血了。他當然會心疼,可比起心中的委屈,這又算得什麼?
曾經說好了,開完所有的花後,就回到遠古萌發之境去做安靜的植物,為什麼現在只是一個能夠成人的推測就讓她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