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不要說高速了,就算是瀝青路水泥路都很少見,大部分都還是土路。
從清水村到京市,雖然只有百來十公里的樣子,但開車再加上路不好繞路等,也花了三個多小時。
這還是有白子翰的證件和介紹信,一路上暢通無阻的情況下。
夏涓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身體疲憊得不行,但哪怕閉上眼睛也睡不著,她便將頭靠在車窗上,腦子裡亂紛紛地想著有的沒的。
之前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些,以為很快能夠到京市去。
現在看來,就算是有部隊的介紹信,還開著吉普車,都要走三個多小時。
她光靠一雙腿,或靠蹬腳踏車,就想跑京市來?真是太小看這個年代的不便了。
腦子一轉,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和厲戰在荒山上的細節來。
說起來,那個二當家的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她突然出現在厲戰的身邊,而且一張口就說她是厲戰的相好的……
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就是在她出現之前,就有一個女的和厲戰一起,在荒山上和匪徒周旋!而且……這個女人一定表現得和厲戰很親密,否則二當家的怎麼會那麼篤定她是厲戰的相好的?
夏涓涓眉頭禁不住蹙起,這……算什麼?她……又算什麼?
厲戰如果在外面有喜歡的女人了的話,又何必開口閉口喊她‘媳婦……’?
不……那時候厲戰因為傷口感染髮高燒,一直處於神志恍惚的狀態,‘媳婦’也有可能對別人的稱呼,畢竟他一次都沒有叫她的名字……
想到這種可能性,夏涓涓不知為何心情就有些低落。
但她很快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便多了幾分冷靜漠然。
她和厲戰雖說領了證的合法夫妻,但畢竟有名無實,也沒什麼感情基礎。
厲戰要是真的有相好的,她也就不稀罕了。
該離婚就離婚!
她一個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白子翰一邊開車,一邊瞄了眼神情疲憊安靜的夏涓涓,說道:“你先睡一會兒吧,怕是要晚上才能到了。等到了我叫你。”
夏涓涓心情煩躁,也就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迷迷糊糊的居然也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幽幽地醒來。
吉普車速度放緩,駛進了一棟佔地很廣,古色古香的院落中,只見坐北朝南一棟四層樓高的老建築,飛簷雕樑,在夜色和老槐樹的枝幹映襯下矗立著。
夏涓涓下車,抬頭仰望這棟有些年月但依然很氣派的歷史建築。
以前倒是聽過,京市協和醫院是在一處王府的舊址上建起來的,看樣子這個世界和她未穿越的世界的確是大致一致的映象平行世界。
白子翰見夏涓涓一個只怕連村子都沒怎麼出過的村婦,一朝來到全國最權威的醫院,居然半點膽怯侷促都沒有,不由得心中暗暗讚許。
早有一個小護士迎上來,領著白子翰和夏涓涓去厲戰所在的病房。
剛進入大廳,就聽到一陣騷動。
“你們憑什麼攔著我!我現在就要去見厲戰!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情況複雜,非常需要親近的人在身邊給他打氣鼓勵啊!”
一個身穿綠色軍裝,扎著兩個辮子的女人有些歇斯底里地對著兩個攔著她的警衛喊道。
兩個警衛不為所動,冷淡地道:“方同志,我們奉命行事,不能讓無關人員上去打擾到厲營長靜養!另外,這裡是醫院!請你不要無理取鬧,影響到別的病人!”
這個女人正是方雲柔。
方雲柔氣得本來還算清秀能看的臉一陣扭曲,醜了不少。
她更加高聲叫囂道:“什麼無關人員!我可是和厲戰在荒山上和匪徒周旋,同生共死過的!要不是我替厲戰包紮傷口,還弄了一張獸皮替他保暖,他早就死了!還有!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可是方奮進,是師長!我警告你們!你們再不讓開,別怪我讓我爸處分你們!”
兩個警衛冷冷地瞅了方雲柔一眼,給他們命令的人的級別可要高得多,區區一個師長,還真不夠看!
而且,女兒闖了這麼大的禍,他那個師長能不能當到明天早上還兩說呢!
“方同志,我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如果你再喧譁,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方雲柔從小到大何曾碰過這種釘子,剛要更囂張地叫囂,正好進來的白子翰一臉寒意和嫌惡地斥道:“方雲柔,怎麼哪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