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厲戰又忙著去丈量地,定界線,畫自留地的分佈圖了。
大年初三初四,也沒有別的親戚要走了,厲戰還是忙得腳不沾地的,終於趕在破五之前,把地給丈量好了。
地的成色大同小異,因此要確定的就是分多少的問題。
最終敲定下來,大人和十五週歲以上的每人分01分地,十歲到十五歲的半大孩子一人分007分地,十歲歲以下的小崽子統一都是005分地。
夏涓涓家算下來,兩個大人02分,仨小崽子是015分,合起來一共是035分,
換算成平方米,就是23平米左右,也就是現代商品房一個客廳的大小,的確不大,弄個小菜園剛剛好。
年初四,許家遠休假沒有回村,厲戰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村幹部幾句知青點的事兒,許家遠的情況給套出來了,知道是多延了一天假,要初五才回村,好像沒有跑路的意思。
厲戰也就不急,靜等這狗東西回來。
大年初五一大早,果然縣裡知青點派了一輛大車,把新來的知青送到了村口。
這次分到公社的有十八個知青,到清水村的就是六個,兩男四女,傅青葉也在其中。
除了傅青葉和另外一個女知青是來自京市外,其他四個人家鄉就很分散,西北陝省來了倆人,靠海的魯省來了一個,還有近一點的冀省也來了一個。
許家遠是蹭了送新來知青的車回村的,路上,幾個知青已經圍著他把公社的情況問了個底朝天。
傅青葉又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許哥,那我問個人,也是清水村的,你認識不認識?那人叫厲戰,是當兵的,家就在清水村的。”
許家遠臉上的笑僵硬了下,七八天前,他才差點就把人家媳婦弄到手了,怎麼可能不認識?
不過,他審視地看向傅青葉,雖說長得不是夏涓涓那種讓人一眼就移不開眼睛的驚豔吧,也算漂亮,貴在從小在京市長大的,莫名有種高高在上生人勿進的氣質。
這樣的人,厲戰一個鄉下出身的泥腿子當兵的,是怎麼認識的?
看她問的,怕不是這次下鄉,就是為了厲戰而來的吧?
難道是不知道那泥腿子受傷了對女人來說已經廢了的事兒?
許家遠心中忍不住嫉妒起厲戰來。
“認識啊。清水村出去當兵的就他一個,幾個月前剛剛娶了新媳婦,還收養了他死了的大哥家的仨小崽子,剛結婚就喜當爹了!”
傅青葉愣了下,接著眉頭不受察覺地蹙了起來。
收養了大哥家的仨孩子?這事兒她怎麼沒聽說?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為啥要養?
“不過……這也是農村常見的陋習了,一大家子裡,一個兒子不能生孩子了,就過繼別的兒子的孩子當自己的,為的是以後老了有個養老送終的孝子……”
傅青葉再度愣住了:“不能生孩子?誰?”
許家遠忍不住語氣有些嘲諷,笑道:“還能有誰?你問的人唄!全公社人都知道,厲戰那方面受過傷,沒法生育了!”
傅青葉張了張口,到底啥也沒說。
厲戰那方面受過傷?怎麼可能?要是真有這事兒,傅家不可能不知道!
不過,她也沒打算幫著澄清。
一方面是雖說是包辦婚姻,但厲戰畢竟明面上是有媳婦的人,她這麼清楚厲戰的隱私事,要是被人家懷疑自己和厲戰之間有啥,那不僅毀了厲戰的前途,自己的名聲也要毀了,那不就意味著自己和厲戰的未來也毀了嗎?
另一方面,她為啥要讓厲戰那個鄉下媳婦知道厲戰沒有受傷的事兒?要是給她知道了,她更要賴著厲戰不撒手不肯離婚了!
鄉下這邊亂傳就傳吧。
反正以後,厲戰是要去京市生活的,這邊老家的這些窮親戚窮老鄉的,關係能斷的話自然全斷的最好!
許家遠又問道:“你好像和厲戰關係很親密?”
傅青葉臉僵了下,然後笑道:“我其實……也不怎麼認識他。就是我哥和他是戰友,我下鄉的時候,我哥聽說他家在這裡,就拜託他和他家人到時候照顧我一下,我就想著先問問情況。但我儘量還是不會麻煩他家的,咱們響應國家號召下鄉當知青,不就是要體驗農民伯伯的辛苦,磨鍊自己的嗎?哪兒能老找人幫忙啊……”
其他人聽傅青葉說這話,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就覺得這人……挺虛偽的。
許家遠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回城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