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是大院兒,一個鄉下村婦,在村子裡再潑,到了這種地方,看她還能不怯場。
孫春花要去菜市場去買菜,張羅中午的飯,傅青葉就偷偷地在孫春花耳邊耳語了幾句。
孫春花把傅青葉拉扯大,從小就溺愛,哪有不聽的?再說了,也是傅衛新同意了讓多做幾個菜的,給的買菜錢每次也都是多的,這次比平常還要多不少,她也就打算奢侈一把,全部用掉也無所謂。
很快快要晌午了,傅老爺子才在警衛兵的攙扶下,從樓上下了樓。
他以前在戰場上腿受過傷,有些瘸,而且一到下雨天就痠痛得要命,不過一般也只有疼得厲害的時候才肯坐輪椅的,平時也都逞強拄著柺杖行動。
他已經從位置上半退了下來,所以也並不是每次都要去機關應卯的,如果有要緊事,也會有下面的人專程來家裡請求指示。
一般上午吃過早飯,他會看看報,聽聽廣播之類的。
不過,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老了,就翻了不少以前的照片來看。
邵文慧雖說是他的兒媳婦,但也是他過命戰友的遺孤,小的時候就被傅家收養,和傅衛新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在傅老爺子心裡,是當做女兒一樣對待的。
因此,邵文慧去世,他心裡也一直很難過。
翻著傅衛新和邵文慧兩人的照片,傅老爺子不知怎麼就覺得有些心裡急躁。
上次在京市見的那個閨女,幾乎像是邵文慧年輕時候的翻版,雖說查出來的結果令人失望,但……他心裡還是不肯放棄那個念想。
萬一真的就是文慧丟了的那個孩子——他的孫女呢?即便人家養父母健在,現在不好相認,但文慧如果知道那孩子還活著,或許就不會再自責了吧?
這時,門被敲響了,警衛兵去開門。
厲戰就帶著夏涓涓還有小文小武和貝貝,還有三胞胎進門了。
厲戰朝著傅老爺子敬了一個禮,打招呼道:“老爺子。”
傅老爺子先是看了夏涓涓一眼,接著面上還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來了?”
厲戰笑道:“是。”
又把夏涓涓拉到身邊,介紹道:“老爺子,這是涓涓,上次你們在醫院見過的,我媳婦,還有就是我們家幾個小崽子。”
夏涓涓還記得上次,這老爺子在她回村子之前,莫名其妙地把她叫過去問了一通話來著,她笑著招呼道:“傅爺爺好。”
厲戰可以叫老爺子,她跟著叫,總不太合適,想來想去,還是叫爺爺來得尊敬些。
傅老爺子倒是有一瞬的恍神,接著才應了一聲:“嗯。這次過來,認認門,以後再來京市,也不用見外去住招待所,在家裡住也是一樣的。”
夏涓涓聽了,都有些受寵若驚,雖說她是厲戰的媳婦,但一言不合就往人家家裡住,那也太不見外了。
不過,既然長輩這麼說了,她也就應著便是,便笑道:“唉!謝謝傅爺爺。”
小文小武和貝貝也都禮貌地問了好,叫人的時候也不加姓了,就直接叫的:“曾爺爺好!”
傅老爺子對孩子倒是挺喜歡的,也不讓警衛兵們攙扶,就拄著柺杖走到幾個小崽子面前,摸了摸他們的頭,笑道:“好。以後跟你們媽常來。”
說著,又去看小推車裡的三胞胎。
焱焱曄曄曜曜正睡著著,仨小腦袋聚在一起,這個的小手搭在另一個身上,那個的小腳把被子踢翻了,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可愛極了!
傅老爺子更加喜歡了,臉上堆滿了慈祥的笑意:“這仨小崽子也好!你小子有福氣。”
要不是他手腳不利索,怕抱孩子的話不小心摔到,他指不定都上手去抱了。
厲戰咧嘴笑道:“是。都是我媳婦功勞。”
正說著的時候,傅青葉回來了。
傅青葉對傅老爺子的害怕比對傅衛新還要多一點,畢竟老爺子平時還是相當嚴肅的,再加上她去當知青半途而廢的事情,因此,她也不敢在老爺子面前造次。
見了厲戰和夏涓涓,自然也不敢太過格地把對厲戰的喜愛和夏涓涓的仇視和嫉妒表現出來。
不過,她也有她的小心思,身上穿著新買的春季長袖款連衣裙,頭髮梳成兩個辮子,臉上還抹了雪花膏,瞄了眉。
她看了厲戰一眼,開心地打了個招呼:“厲戰哥,你來啦!”
又不情願地喊夏涓涓:“嫂子。”
夏涓涓也沒說什麼,就是點了點頭,算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