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住在這裡,這真有點奇怪了,足下能見告嗎?”
魏景耀笑道:“李爺不必奇怪,老實說,您一過蘆溝橋,咱們二爺就知道了,不但是您,便是京外的大小官兒,江湖知名人物,只要一從這北京城裡進出,咱們二爺全能知道。”
李飛龍愣然道:“這是什麼原故?難道貴上能掐會算嗎?”
魏景耀道:“這個我可不敢說,不過咱們二爺的確他能知道,所以才教我來奉請。要不然,爺住在這兒,我怎麼知道呢?”
李飛龍不由更加驚奇,正待張羅煙茶,魏景耀笑道:“不必客氣了,咱們二爺在立等呢!您既到京城裡來了,咱們盤桓的時候多著呢,快請吧,別耽誤咧。”
李飛龍心中雖然狐疑不定,但是人家已經找上門來,而且來人也意不甚惡,又無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略整衣服,跟著出了店門。只見一輛騾車已經停在門外等著,二人上車之後,車把式手中鞭子一揚,那車便飛也似的向年府駛去。不一會到了年府,在門前停下,魏景耀帶了李飛龍一直到東花廳,羹堯專門延見賓客之所,先在滴水簷下高聲道:“回二爺的話,奴才已將李大爺請來了。”
遙聞簾裡一個書僮打著簾子道:“咱們二爺有請李大爺內面坐,快請進來吧!”
李飛龍再抬頭一看,只見花廳裡一片金碧輝煌,陳設非常富麗,卻不見主人在什麼地方,不禁足下躊躇,心中忐忑,但已來了,只得走了進去,耳畔忽聽有人道:“李大寨主一路多辛苦了,年某本當親赴尊寓相迎,只因連日俗事纏身,無法外出,所以特差小价前往邀請,失禮唐突之處還請原諒。”
再一瞻顧間,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便服少年,已從東間含笑迎出來。連忙也搶前一步道:“二爺說哪裡話來?李某既然到京,當得先來向二爺請安,怎敢勞動二爺?”
說著再將來人一看,只見他頭戴貂皮暖帽,身穿二藍綢長袍,外罩缺襟漳緞背心,再加上一副英俊白皙的儀容,分明是個未出書房的貴公子,哪有半點江湖氣質?心中不禁更加狐疑,暗想:“憑此人這個長相,怎麼會名震江湖,大家都說他有一身驚人的功夫呢?”正想著,羹堯已經走到面前,李飛龍連忙就著來勢,屈一膝請安下去道:“小人李飛龍給二爺請安。”
羹堯慌忙伸手相扶,正說:“李寨主乃江湖有名豪傑,為何這等客氣?年某實不敢當。”
誰知那李飛龍竟暗中使了一個千斤閘,雙臂向下一沉。羹堯不禁暗笑,兩手在他臂上一架,卓然而立道:“李寨主請起,再客氣便是見外了。”
說著,李飛龍一個身子,竟如猢猻攀著樹枝一樣,完全懸了空,一點也著力不得,不由臉上一紅道:“二爺,您真名不虛傳,李某心服口服了。”
羹堯只笑了一笑道:“李寨主不要過獎了,年某也不過承各地豪傑抬舉而已,浪得虛名,倒教您見笑了。”
說著一面肅客就座,一面笑道:“大嫂傷勢已經痊癒,現和令妹均在雍王府裡。舍親雍王本極好客,雖有兩位令弟忤犯之事,但人既已死決不記恨,因為她姑嫂是李寨主的眷屬,所以非常厚待,您如不信,見面一問便可明白。”
李飛龍忙又站起來,躬身道:“此事小人已經完全知道。在雲家堡時,雲小姐便曾提及。適才又遇王府護院郝四,也說王爺對我妻妹甚厚,此事小人實在感激之至,決無不信之理。不過小人此番千里來京,實為欲尋妻妹,誠恐王府門禁森嚴,不容入內,二爺能代設法容我見上一面嗎?”
羹堯笑道:“李寨主,您也許還未明白,那王府門禁雖然森嚴,焉有阻您進去之理?既如此說,我們有話不妨再說,如今便差人先送您去和嫂夫人相會如何?”
李飛龍連忙又請了—個安道:“如蒙二爺這等照拂,小人太感謝了。”
羹堯又連忙扶起,隨即仍差魏景耀套車,將李飛龍送往雍邸去,等車到雍王府,魏景耀說道:“李大爺,您請在門前稍待,等我進去回明王爺再行奉請。”
李飛龍見那府門以外,護衛人等,來往不絕,更較適才嚴肅,不由心中又有點忐忑,等於半會之後,忽見魏景耀笑著走出來道:“李大爺,您該轉運咧,我本想回明王爺,就請您先去會會大嫂,誰知王爺說您來了,定先要看看您,再讓您去和大嫂相會,現在王爺正在大廳上等著呢,您請隨我來吧!”
說著,又附耳道:“據我聽見總管載鐸載大爺說,王爺也許要給您一個護衛當呢。那可是六品前程,要論品級可比千總把總強多了,三年五載一個外放,遊擊都司算不了,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