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爆向來人落腳之處放去,守夜的人,便可以徑向所指目標查訊。今夜恰好是實行的第一天,這時候又該孫三奶奶輪值,她高興得跳起來,將事前由血滴子總隊做好發下來的那套服裝興沖沖的打扮起來,平日所用的那把鐵杵也磨洗乾淨,把來在腰間軟帶上插定,掇張椅子在院落裡大馬金刀的一坐向外面天上目不轉珠的四面看著。劍奴見狀不由笑道:“孫三奶奶,您這是做什麼?愣看著天上,是跟小姐學,想看出什麼黃赤道九州分野嗎?”
孫三奶奶笑道:“俺不懂那個,可是小姐不早對俺這幾個人說過,只一有歹人來,前面便豎起紅燈,發出火旗花爆嗎?要不看著,怎麼會知道咧?”
劍奴平日本極怕她,並不敢再說什麼,只看她那仰著一張大胖臉,圓睜著一雙母狗眼的傻勁,不由掩口葫蘆,要笑又不敢笑。就正在這個時候,忽然看見天空紅燈高高扯起,嗶噗連響之後,又飛起一串火花,直向上房西民房上射去,正在一驚,孫三奶奶已經把椅子一推道:“算俺走運,第一天開張就發利市,現在買賣上門咧。”
說著便向所指地點奔去,只可惜她輕身工夫太不高明,又人胖身沉,竄了幾竄卻無法上房,但渾人卻有渾主意,正好那園子裡的花兒匠白天裡有一張梯子放在院牆下面,她一想:“上房也許要把瓦踏碎,那圍牆又寬又穩,全是實胚胚的,牆頂最狹也有尺把寬。這較之山宅裡的石樑還只有更平穩些,何不就在這個上面趕去咧?”
想罷,也不親稟中鳳,更不和劍奴侍琴二婢商量,徑自爬上竹梯,上了牆便像走田岸那樣一路飛奔過去。前面從房上縱來的張傑反而鬧了個瞠乎其後,偏偏桂香又因實系府中的人,一點也沒有閃避,所以輕輕易易便被她遇上,正在得意洋洋的將人解走,忽聽張傑的話不由一愣。忙向桂香道:“您真是李大奶奶嗎?”
桂香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掉頭道:“我怎麼不是?這還能冒充嗎?”
孫三奶奶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道:“阿彌陀佛,您為什麼不早說咧?要不是張傑這麼一說,您只稍微走差一點,俺真打算教這鐵杵發個利市咧,那可怎麼好?”
桂香不由暗笑道:“憑這份德行,要不看在是自己人又在這府裡,不把你宰了才怪,還輪到你拿那鐵杵揍我嗎?”
但是嘴裡卻不好意思和一個渾人一般見識,連忙笑道:“那也許不至於,我既是自己人,還打算走嗎?不過你到底是誰咧,一回生,二回熟,能把姓名告訴我,咱們以後便不妨交個朋友咧!”
孫三奶奶不由把臉上黑紗一揭笑道:“您問俺嗎?中鳳小姐是俺奶大的,如今又是這血滴子第二隊的三號隊員。俺小姐本不許對別個隊裡的人說,可是誰讓俺先得罪了您,您又逼著問俺咧。”
桂香見她怪模怪樣,不由更加好笑道:“原來您是雲小姐的乳母,我倒失敬咧,既如此說,快走罷,我見過你們小姐,還有機密大事,要稟王爺咧。”
孫三奶奶這才將那柄鐵杵插好,在後方跟著,張傑一見,果然是張桂香,便不再問什麼,也懶得上前見禮,徑自迴向前面去。那張桂香,一心忙著要見雍王,一經把話向孫三奶奶說明之後,又問明中鳳現住園中借蔭樓,那個院子她是認得的,便似弩箭離匣一般,只見人影一閃,立刻出去老遠,孫三奶奶哪裡趕得上,正高叫道:“李大奶奶,您稍微慢些兒,這高來高去的本領,俺可不行咧。”
忽見園中黑影連閃,又竄上兩個人來,當頭一人,掣著一口寶劍先嬌喝道:“是誰大膽,竟敢夤夜前來王府窺探,還不束手就縛,聽候發落嗎?”
桂香一聽中鳳口音,忙道:“我是張桂香,因有機密大事,要稟明王爺,所以乘著深夜前來,還望雲小姐勿罪。”
中鳳聞言,將劍入鞘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李大嫂,快請先到我住的地方歇一會吧,果真有機密大事,王爺現宿年妃處,容我差人去稟報便了,”
後面的那人,也將刀子入匣笑道:“大嫂子,你為什麼這個時候跑來,倒嚇了我一大跳,你沒有和孫三奶奶交手嗎?”
桂香一看卻是玉英,不由說道:“姑娘您好,咱們好久不見咧,一切等到房內再說吧,那孫三奶奶也來咧,您請想,我回到這兒來能冒昧跟人動手嗎?”
說著三人魚貫而行,仍從院牆上向後園走去,原來中鳳因為第一天上夜,正在和玉英在房中著棋,忽聽劍奴來報,外面有了動靜,孫三奶奶已經從圍牆上趕向前面去,心中拿不定來的是誰,惟恐有失,忙和玉英攜了兵刃也趕了出來,卻萬想不到來的是桂香。當下三人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