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必客氣,一來兩人同去可以有個照應,二來如果探有機密,便可以由雲小姐回來告訴我,你便可直回十四阿哥那裡去,等明天晚上再將十四阿哥得訊之後的情形來告訴我,也省得多跑一趟。”
接著又命人取來一付八寶珠環笑道:“這對環子本早就想送你了,現在就算聊償數月之勞吧。”
桂香看了年妃和中鳳一眼笑道:“賤妾蒙王爺之恩,貸以不死,又令立功贖罪已是感激不盡,焉敢再受賞賜。”
雍王道:“既能立功豈可無賞,這不過聊酬這數月之勞,以後只要能將十四阿哥和各方的訊息不斷送來,我對賞賜是不會吝惜的,你如不便帶去,那舊日所居的紅香小築房間裡的東西一點未動,全由你姑娘保管著,不妨前去看看,以後只要出來,也不妨到那裡去小憩一下。”
說完不由笑了一笑,桂香只得收了謝了又謝,才和中鳳告辭出來。
兩人到了中鳳房中,命人取來桂香應用兵刃暗器,又重行結束了一下,中鳳並將血滴子近日規矩略說,這才一同向允祀所居的禮親王府而去。
這兩人一上房,一前一後,便似流星趕月一般,一路穿街越屋如履平地。饒是天子腳下,宵禁森嚴,也沒有誰能看出,那背陰一處,兩縷黑煙閃動,便是兩個人來,不一會便到禮親王府,兩人居高臨下,纖手搭在額上一看,只見府中好幾處全是燈燭輝煌,兀自未熄,好似有什筵會一般,中鳳連忙一扯桂香悄聲道:“你看,這府中直到這時,燈火還未全熄,一定有事,你我來得也許正是時候呢?”
桂香也低聲答道:“聞得喇嘛鬧鬼全在夜間,說不定此時就正在出點花樣亦未可知,我們何不趁此下去,到燈火最盛的地方去看一看。”
中鳳搖頭道:“下面人多,你我全是夜行裝束,萬一一下閃避不及,就非出亂子不可。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屋上竄過去,等到附近再作計較。”
桂香點頭,兩人商量之後,再一看那燈火最繁盛的地方正在宅南第二進的一座院落裡面,便徑從房上一路飛躍過去。不一會,去得漸近,再定睛一看,那座禮親王府一共七進,坐東朝西。那座院落正是南邊第二進的一個跨院,還隔著一座院落便見燈火通明,人影憧憧,更夾著金鼓之聲,再竄到跨院前進的屋上伏身一看,只見那座跨院一共五開間,左右均有廂房,室中一群喇嘛,正在敲打著法器,不斷的在跳踉著,雖奇怪的是有的喇嘛,竟套著神頭鬼臉,光怪陸離不可名狀,簡直像一群山精海怪在打架一般,兩人不禁都覺得有點好笑。
忽見中立一個紅衣喇嘛,倏然高擎著一柄長可六七尺的銅鈴,連搖不已,那銅鈴大響之後,所有裝神弄鬼的十幾個喇嘛一齊膜拜在地,屋中所有燈火全暗了下去。霎時間,燈光一片慘碧,遠遠看去,更覺陰森異常,那些伏在地下,頭戴神頭鬼臉的傢伙,驀然全都站起來,被那綠色燈火一逼,便無異真是一幅地獄變相,轉瞬又從那紅衣喇嘛身後,縱出一個半袒著左肩,雙乳瑩然的紅裙少女來,一隻腿屈著,一隻腿立在地上,旋風而舞,那件紅裙,被旋起得老高,雪腿粉股都陳眼底。中鳳方唾了一口,向桂香悄聲道:“這鬧的是什麼鬼?天下竟有這等不要臉的女人,這樣跳跳蹦蹦的到底算什麼呢?”
桂香悄聲笑道:“這也許就是行法咧,您別看輕他,說不定就是教人送命的著子亦未可知。”
接著又指著跨院門外道:“您看,那邊來的那個身穿團龍馬褂四開氣袍的少年人也許就是六王爺呢。”
中鳳一看,果然有個身穿親王服色的瘦削少年,後面跟著兩個俊僕大踏步走進來,一見那紅衣喇嘛便道:“法王,您多辛苦咧,今夜行法又該完了吧,到底要多少時候才可以大見效驗咧?”
那紅衣喇嘛且不理他,把手一擺,那個半裸少女,纖腰忽然向後反折,一路筋斗打到院落當中,接著各神頭鬼臉的人,一齊從室內走出來,又敲打著諸般異樣法器,圍上那少女一陣跳動,那少女在人叢中又是一路筋斗,四面八方亂翻亂滾了一陣,然後倏然站起身來,直趨室中向那紅衣喇嘛,拜了兩拜,又向身後閃去,那紅衣喇嘛這才單手舉掌道:“恭喜王爺,這功行便將圓滿咧,再有七天,我那秘咒便可煉成,一切人等,只要知道他生辰八字,生死禍福便全掌握在王爺手裡呢。”
中鳳桂香一聽,那少年果是六王允祀,料有蹊蹺,相互伏在屋脊上一打手勢,索性看下去,接著又聽允祀道:“果能如此,我自不吝賞賜,但不知此法如成,是否可以同在一個時候咒禁多人魂魄嗎?”
那紅衣喇嘛,咧開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