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婦的床上了。”
允禵道:“你起來,別怕,他就是這樣弄慣了的。”說著,又看了桂香一眼,笑道:“其實這人品行並不太壞,只是狂放不羈而已。你要當他是個邪人那就錯了。”
說著踱進房去,大笑道:“程老夫子,你怎麼睡到人家一個娘兒們的床上來,這不嫌太鬧得過份了嗎?”
程子云卻睡得正酣,一語不發,福寧連忙跑過去,一連推了他兩下,高聲道:“程師爺,您也鬧得太不成話說咧,為什麼睡到李大嫂床上來,現在王爺親自來了,還不起來嗎?”
程子云仍然鼻息如雷,只不作答,福寧怒極,乘機在他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又喝道:“真的王爺來咧,你為什麼還不起來?”
他才一揉醉眼,哈哈大笑道:“王爺來了又打什麼緊,俺向來就是‘我醉欲眠君且去,天子呼來不上船’弄慣了的,能為王爺便破例嗎?”
允禵見他醉態可掏,才坐起來又倒下去,不由大笑道:“你要睡無妨,我叫小來順兒和福寧送你回到自己床上去,別在人家娘兒們床上鬧好不好?”
程子云聞言,只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道:“娘兒們還不一樣是個人,怎麼這床她能睡俺便不能睡咧?”
說罷,兩眼一閉,鼾聲又起。允禵見他鬧得實在不像話,把眉頭一皺便向福寧小來順兒道:“你二人且扶程師爺回去,他已醉得不成話咧。”
福寧正巴不得有這句話,向小來順兒一努嘴,便向床上一扯程子云道:“程師爺,王爺教我們扶您回去咧。”
說著,兩隻手扯著胳膊,便待將程子云拖起來。誰知子云驀地裡舉臂一揮,直將福寧摔出老遠,一下跌在地下爬不起來。他卻一骨碌坐起來,先向允禵大笑道:“王爺請勿見怪,俺這狂奴故態又發咧。”
說著又站起來向桂香把手一拱道:“大嫂您別惱,俺雖然酒後無德,可決沒有在您這床上過夜的意思。這……這……這就去咧。”
說罷蹌蹌踉踉的又走出去。允禵忙向李飛龍道:“福寧那沒用的東西,決扶不了他,小來順兒更不中用,你快把他扶回,要不然,也許還有禍闖咧。”
飛龍領命,連忙答應,趕上一步道:“程師爺,您請慢走,我奉王爺之命,特來送您回去。”
那程子云蹌踉著,已到院落門外,猛又一掉頭道:“您要送俺,那太好咧,咱們且來試試看。”
說罷,右手一伸,搭向李飛龍肩頭,仍舊蹌踉著向前走著。那李飛龍,又覺得肩上像一座小山也似的壓下來,連忙運足功夫,才勉強架著向外走去。那福寧一下跌得左肘和膝蓋全非常疼痛,好容易才咧著嘴,從地下爬起來,正待訴苦,允禵已經笑道:“那李飛龍初來乍到,也許就不知道程師爺住在什麼地方,你還不快和小來順兒一齊招呼他回去!”
福寧滿腹含冤,又說不了什麼,只有一面答應,一面摩著傷處,和小來順向外走去,這時屋內只剩下允禵一人,笑向桂香道:“適才是你託福寧去請我來的嗎?”
桂香睃了他一眼,又把粉頭低垂下去道:“那是民婦因為程師爺醉得太厲害了,恐怕酒能亂性,鬧出意外事來,所以才求福三爺稟明,有驚王駕之處,還請賜罪。”
允禵也看了她一眼笑道:“聞得你素有玉面仙狐之名,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個女中丈夫,為什麼這樣怕一個醉漢呢?”
桂香把頭一抬,回眸微笑道:“王爺怎麼也取笑起來。民婦實在因為程師爺是您的上賓,如果開罪他,不和得罪您王爺一樣嗎?再說我一身功夫破了,就遇上一條狗也是怕的,何況聽說程師爺有一身極好的內家工夫呢?所以不得已才驚動王爺也就是為了這個。”
允禵不禁微微頓足道:“可惜。”
桂香媚笑道:“我那一點淺薄功夫,就沒有破掉也值不得一提,王爺可惜什麼?”
允禵又上下看了她一眼道:“你會錯意了,—個女人功夫好壞本來無關宏旨,我並不是可惜你的功夫被人破了,而是說像你這樣一個人,竟流落在江湖上,未免太可惜了。”
桂香臉色一轉,當時悽然道:“王爺說得是,不過民婦出身良家,幼年也曾識字讀書,只因父母早喪,誤嫁匪人,才致淪落江湖,如今已成墜絮飄茵,就懊悔也百身莫贖了。”
允禵聞言,不由失驚道:“你竟也讀過書,識得字嗎?”
桂香垂著粉頸,兩手弄著衣角道:“能認得幾個字,讀得幾句書,那又算得什麼?風塵之中像民婦這種人不也很多麼,何況我如今已是一個匪人之妻,又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