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只管放心,我老人家不許可,卻沒人敢進去一步咧。”
鄧佔魁一看那洞,勉強才可容一個人爬進去,又不知深淺,正在遲疑,舒三喜已經面呈不快道:“這地方我老人家全住得,你還怕有失官體嗎?老實說,不是顧老先生的吩咐,你就求我,打算進去,我老人家還未必答應咧。”
鄧佔魁聞言,連忙伏在地下爬了進去,誰知進洞之後,不但裡面竟有一間房子那麼大,丈餘高下,而且天光微透,也不甚黑暗,再一細看時,原來那石壁並不太厚,有些地方竟透進一條條光線來,所以只一定睛,洞裡便可看得清清楚楚,只見當中一塊大石上,鋪著一條新席子,還有一條薄被,一個藤枕,都非常潔淨,正待坐向席上,舒三喜已經進來,一沉臉色道:“那裡是我老人家臥榻,不是你睡的地方。”
接著一指洞側一塊長石道:“坐到那裡去,便想睡一覺也可以。”
鄧佔魁連忙跑去一看,那石頭也很光潔,差不多有二尺來寬,六七尺長,一頭放著八九個麻袋,舒三喜又道:“那是我老人家的品級袋,你如想睡,不妨用一半做枕頭,一半當被褥,我老人家還須替你說項去,卻無法奉陪咧。”
說罷,掉頭徑去,出了洞,仍用那塊大石將洞口掩上,直向肯堂所居茅屋而來,才到屋外,便聞彭天柱大笑道:“肯堂先生,你真有一手,一下沒有動刑,那入孃的殺胚便全招了出來,要換了我,除給他剝掉一層皮,卻沒有第二個法子咧,不過這一來,他的話是全說了,難道真的就放了他嗎?那可對不過老駝子,也不是江湖規矩咧。”
接著又聽肯堂道:“我原和他說得很清楚,並無一語允他不死,再說這等弒主逆賊,豈有容他活著之理,不過我想借此賊之手洗清那魏太史汙名,便打算等北京一個訊息,好知道此事虛實,所以不得不容他再多活幾天,此點還望代向老駝子和魏公子說明才好。”
舒三喜忙道:“這事倒不消他去,我已和老駝子說過了,他兩個全異常感激,只這位九里山王不再起鬨便行咧!適才據黃道爺和東山的弟子來報,那王熙儒已和鎮上里正到太湖廳裡去報案了,現在我們應該忙的是必須趕緊著白泰官北上,卻延遲不得咧。”
彭天柱把那大鐵扇在腿上一拍道:“既他兩個全答應了,這入孃的殺胚又決不容他活命,我還起什麼哄?那位林老兄,因為急於要到嵩山去,方才已經稟明老師父走咧,既要打發那白老弟到北京去一趟,何不就此到復明堂去,大家商量一下,卻還沒來由扯這些淡話做什麼?”
舒三喜笑道:“你別忙,我話還沒有說完咧,我在沒有尋你來扮這一臺戲之前,早去見過老師父了,他老人家就要到這裡來,便其他各位,也全要來咧。”
肯堂笑道:“平日議事全在復明堂,今天為什麼要到我這裡來,這又是誰的主張?”
舒三喜一指自己鼻子笑嘻嘻的道:“實不相欺,這是我這老叫化子的意思,一則那老駝子和那位魏公子,現住復明堂後石室,他們新來乍到,尚未上香,邀與不邀他們與會,全有點不好,二則這裡也比復明堂的氣氛要好得多,三則昨夜之遊,因為白老弟和老駝子的事搞了場,那一大壇酒還存有一大半,要糟蹋了未免可惜,所以我打算等把事情決定之後,借你這地方替老駝子接風,白老弟送行,可惜那林老頭兒走得太快,要不然,我便是三個人情一鍋兒燴咧。”
彭天柱大笑道:“好,好,好,這倒是一件小痛快事,你這老叫化子,居然請客,真不容易咧。”
舒三喜笑道:“還真的被你料著了,我這叫化子請客真不容易,老實告訴你,酒是昨夜的存貨,魚蝦是向老袁討的,雞鴨是門下弟子孝敬的,我只著人去買了五斤肉和一點蔬菜,便算是做了東道咧!”
肯堂也笑道:“你真是處處不離叫化本行,不過我這裡地方太小,整治菜餚卻不方便,要從下面弄好了再拿來,卻又末免費勁,如依我說,不如還是下去的好。”
舒三喜把頭連搖道:“這個你放心,我既做東請客自有道理,說實在的,我這些東西雖然是七拼八湊得來的,做出菜來,卻出名廚之手,少時,也許還有幾位不速之客要來亦未可知咧。”
彭天柱不由一怔道:“怎麼,這是什麼地方,你還能弄兩個外客來嗎?玩笑是玩笑,我老彭可不能答應咧!”
肯堂不禁詫異道:“你這話當真嗎?在未經稟明老師父之前,若弄上兩個外人來卻真不妥當咧。”
舒三喜笑了一笑道:“肯堂先生怎麼也說些這話來?真是不能引來的人,我會得這樣荒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