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餓得不行。是鬼子奶,沒毒,好喝,我試啦。”香茗不解地問那是什麼呀?老張喜笑顏開,舉起罐頭說:“瞧你個笨蛋,話都沒說利落!隊長,這龜孫小日本,不光給咱老子造槍造大炮,造棉襖,唉,還給咱娃娃造了奶粉啦!不賴不賴,打了這些年的仗。我老張頭一回誇誇小鬼子!”香茗倚在門上樂了:“村裡來了戲班,晚上就演戲,你倆不用擦粉,演小丑正合適!”
大倫戲班子唱戲,香茗晚上沒看成,因為有個孕婦需要搶救。
部隊營房裡,軍醫正在搶救雪凌。護士報告說這位產婦難產,是臨時來村子演出的那個戲班的。她大出血,很危險。並且血源緊缺,在場的護士血型不配。情況緊急,香茗毫不猶豫地伸出胳膊,讓抽她的,她是O型。美真子無奈地舉起了針管。
待到那臉上畫著油彩,穿著小丑戲裝的大倫,跌跌撞撞跑來,老婆已經安然睡下。護士擋住他:“這位老鄉你找誰?”“找我老婆。生孩子,剛才別人抬來的。”護士問:“戲班的那個吧?”大倫氣喘吁吁地說:“對,對的。”護士告訴他生了。大倫急問:“生了?生啥?”護士笑道:“男孩!”大倫舒了口氣:“太好啦!一塊石頭可落地了。”美真子說:“你還太好了?你老婆差點沒命,大出血!血流了有一盆!”大倫心裡一驚:“啊?謝謝你,大夫你救了我老婆兒子的命。”美真子說:“你別謝我,你得謝我們隊長,是她給你老婆輸的血。”這讓大倫萬分感動,忙不迭回去弄小米粥了。
輸血之後的香茗,就睡在雪凌身邊。
夜深了,香茗起身發現雪凌醒了:“醒了?別起來,你還需要休息。”雪凌說:“醒了,這位大姐,知道你在隊伍上是個官兒,我還是稱呼您大姐吧。”香茗笑著說好啊。雪凌激動地說:“大姐,我真不知怎麼感謝報答你才好,等孩子他爸來了,噢,護士讓他給我熬小米粥去了。”香茗打斷她:“報答什麼?我雖然是在隊伍上,也是個女人,知道女人生孩子的苦處。老話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到鬼門關,這鬼門關闖過去了就算是有福,行了,你就好好養育兒子吧。”
雪凌驚道:“哦,大姐,你也有孩子?帶著孩子還行軍打仗?”香茗點了點頭。雪凌佩服地說:“大姐,你可真了不起,穆桂英,女中豪傑!”香茗笑了笑,說:“不敢當。你家是個戲班?常在這一帶唱戲?”雪凌說:“不。走南闖北的四處跑,這不,剛來東北,路上遇到國民黨飛機,把個行李箱子都炸碎了,早給孩子做好的衣服、棉褲都沒了。”
香茗一聽,當即脫下一件棉背心遞給她,讓她先包上孩子,彆著涼。雪凌推讓道:“不行呀大姐,我對你的大恩都報答不了,怎麼能還好意思要你的坎肩。天冷,你也要著涼的。”香茗輕聲說:“我家裡還有!再說我們有軍隊,就像個大家庭,你一家人四處流浪的,天寒地凍,不容易。”
聽了她體貼的話語,雪凌感動地流下了眼淚,不停地摩挲著棉坎肩。
香茗說:“別哭了,有解放軍在,沒啥。等我們打垮了蔣介石,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你好好歇著,我先問問大夫去。”說完,就走出病房。
這時,鄒大倫提著飯盒,慌里慌張地進來。小何被他碰醒了,生氣道:“唉唉,你又幹嗎?”“我給我老婆送吃的。”小何不滿道:“你輕點。別吵醒了我們隊長。”大倫忙不迭地點頭就進去了。不一會兒大倫提飯盒又出來了,他把稀飯倒老婆飯盒裡,看她溜溜喝光了心裡也就踏實了。
站在門口,小何突然注意到他手裡的飯盒,便問大倫怎麼有小鬼子的飯盒?大倫說是戰利品。小何追問:“戰利品?你當過兵?”大倫點頭。小何又問:“國民黨?”大倫說:“不是。”小何口沒遮攔:“你唬誰呀你,你還當過兵?你一個小丑,哦,你當過戲臺上的蝦兵蟹將吧?當也是當的壞人。”大倫道:“小同志,你還年輕,壞人?好人都寫在臉上呀?”小何愛答不理地說:“誰是你的小同志?”大倫小心地問他:“唉,小同志,我跟你打聽點事呀。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小何警惕地打量著他:“不能告訴你。”大倫道:“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從山東來的?”小何道:“我們是天兵天將,咋啦?”大倫小聲問:“我是說,你們是不是什麼三區隊的。對,你們隊長是不是叫劉根生。你們部隊有沒有一個人叫苑志豪的?”小何道:“怎麼?你還知道的不少哇你?一個唱戲的打聽這個幹啥?”大倫說:“我打聽的就是這個人。”小何沒好氣地說:“軍事秘密!別再問了,再問我把你當特務漢奸抓起來!”大倫只能無奈地閉口。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