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陽話語中帶著開玩笑的意味,但更明顯的是不滿情緒,看的出來他對九人被殺這件事有意見。
柴江濤也意識到,九顆人頭給賊王城造成很大的恐慌,從軍師到舵主,再到城衛軍中的香主、校尉,人人自危。
他再三保證馬鴻遠只是被懷疑,並沒有被定罪,而且舉報材料當中有很明顯的瑕疵,絕不會在沒有查清楚事實之前殺人。
可是陳木陽不信,仍然抓著九人被殺一事不放,並且明確表態退出對漢戰略的制定工作,主動要求住進監牢,這樣就能擺脫嫌疑,萬一發生情報洩露的事情,他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二軍師大人,你真的言重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你跟奸細有勾結,我怎麼能讓你住進監牢呢?”他知道這樣做的嚴重性,如果二軍師都坐牢了,肯定會造成新一輪的恐慌。
陳木陽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說:“四軍師,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賊王大人的心亂了,我理解在大戰前夕他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但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啊!我不反對查奸細、抓姦細,可總得查清楚了再說吧,不清不楚就把人殺了,跟濫殺無辜有什麼區別,讓兄弟們寒心啊!眼看大漢軍隊就要殺過來了,我們卻因為恐懼做不到團結一心,怎麼抵禦強敵?”
柴江濤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二軍師的擔心不無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跟你保證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給人定罪,更不會濫殺無辜。”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陳木陽嘆氣說:“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去安撫一下堂主、舵主們吧,他們中的多數人都認為賊王失去了理智,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就算是最後活了下來,也會對賊王的做法感到失望,很有可能產生異心。既然你不讓我坐牢,我就不打攪你了,告辭。”
陳木陽離開很久之後,柴江濤才回過神兒來,他深深的意識到不該執行殺人命令,這一招棋走的太失敗了。就像陳木陽說的,如果這樣搞下去,那些原本忠心耿耿的人也會被逼的造反,到那時還能剩下幾個可用之將,怎麼跟大漢抗衡?
抓馬鴻遠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的位置太過敏感,作為二軍師手下的第一參贊,是可以接觸到核心機密的,還參與此次對漢作戰的策略制定,負責主要部分的工作,如果他是奸細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賊王雖然沒有提過這件事,可是作為他的親生兄弟,柴江濤知道越是他不明說的那部分,越是他心裡不可觸及的,為什麼他在聽到有奸細的時候暴跳如雷,為什麼不會不假思索的殺掉九個人,從表面上看是不能容忍部下的背叛,實際上是怕機密外洩。
說實話,針對馬鴻遠的舉報材料中存在著漏洞,但他還得小心行-事,先把人抓起來再說,首先杜絕情報洩露的可能性。
所以就算是讓他再選一次,他仍然會不假思索的抓人。
一下午的時間還算平靜,柴江濤伸了個懶腰,想著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了吧,安心的去往後堂吃飯。
可是剛吃到一半,下人過來稟報,說有人在門外求見,聲稱要舉報他人。
他放下碗筷,簡單的整理衣裝去往外堂,舉報人名叫楊子俞,是震西堂西華舵舵主,舉報興平舵舵主葛正良,說他有嚴重的奸細嫌疑。
柴江濤吃了一驚,葛正良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就是在他主持的首次會議上,葛正良和丁原朗提出誘敵深入的計策,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評,連賊王聽了都讚不絕口,最後他二人也參加策略的制定工作。
“你確定舉報材料是真實的?”他皺眉問。
楊子俞信誓旦旦的說:“屬下用性命保證真實無誤,葛正良的確存在很大的嫌疑,不管是從他的出身還是平時為人處世的方式,跟我們這些人都有很大的區別,屬下懇請您趕緊抓他,他絕對是居心叵測的人。”
柴江濤有些頭大,語氣平靜的說:“本軍師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楊子俞小心翼翼的問:“那我舉報這事兒……”
“你放心,本軍師以人格保證,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他正色道:“如果事後證明被舉報人是奸細,你會獲得相應的獎勵。”
楊子俞站起來一抱拳:“屬下告辭。”
柴江濤的眉頭越皺越深,在對漢策略的制定中,葛正良負責的工作不必馬鴻遠少,馬鴻遠已經抓了,要不要抓他呢?
還沒等他做出最後的決定,又有人過來舉報,這次是被舉報的是丁原朗。
送走舉報人,他剛要下令抓葛正良、丁原朗,有人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