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風細雨。
東平國都北城門,幾十個直徑超過五尺的大傘蓋連成一片,下面站著朝廷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是,傘蓋很明顯分為東西兩個陣營。
東邊是以吳瀚、高卓為首的武官陣營,他們臉上帶著揚眉吐氣的笑容,就差扯開嗓子來一首翻身農奴兒把歌唱。
再看西邊的陣營,以孫成文父子、李言輔和袁漢哲為首,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冷笑。在他們看來,隔壁那幫傢伙肯定會白高興一場,在之前的爭權中你們不是對手,以後也不是,區區一個欽差起不了什麼作用。
高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跟吳瀚說:“太尉大人,葉欽差此次前來,定能為我們一雪前恥,將姓孫的徹底扳倒。”
吳瀚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鬚,說:“那是肯定的,大家都知道雲揚和姓孫的不對付,這次一定會藉著查案權利重辦他。”
“可是……”高卓壓低聲音:“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能查到孫成文的犯罪證據,沒有證據,葉欽差怎麼對姓孫的下手?”
吳瀚眉頭一皺,這的確是很麻煩的事情,在他與葉雲揚通訊之前,就在全力查詢線索,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不得不承認,孫成文的手段極為高明,不但從之前的十幾個死者身上找不到線索,就連最近死亡的幾個人也是一樣。
吳瀚甚至派出數十人,每天二十四小時監視孫家父子,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和此事有關。
孫成文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瞄了吳瀚一眼,心道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葉雲揚有機會捲土重來,本質是什麼?是因為之前他敗在老夫手裡,沒辦法繼續在東平國混,不得不捲鋪蓋卷兒離開,雖說後來他在帝都混的不錯,但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來到孫家的一畝三分地,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時值日上三竿,眾人伸長脖子望去,視線之中仍然沒有欽差車隊的影子。
孫景明語帶不悅的說:“怎麼還沒出現,所謂的欽差大人也太不守時了吧。”
袁漢哲附和說:“可不是,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憑藉皇帝的寵信,被封爵封官也就算了,他何德何能來當一國的欽差?”
“話也不能這麼說,葉欽差還是有幾分能力的。”孫成文笑著說:“只不過嘛,年齡是個大問題,就算他能力再強,也免不了少年心性,這是故意跟咱們擺架子呢。”
李言輔哼道:“不就是個小小欽差嗎,奉命查案而已,我們出城迎接是看得起他,他還真把自己當大尾巴狼了。”
吳瀚也有點兒著急,但他刻意控制,不表現在臉上。
這時,一名身穿盔甲騎著駿馬的御林軍士兵快速趕來,吳瀚等人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
士兵來到眾人面前,中氣十足的說:“欽差大人從西門進城,此刻已經身在聖廟,各位就不要在這裡等了。”
“什麼,已經進城了?”吳瀚瞪大眼睛。
士兵懶得解釋什麼,撥轉馬頭原路返回。
孫成文忍不住笑了,轉身對著吳瀚說:“吳太尉,欽差大人不給孫某面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為什麼連你這個長輩的面子也不給?對了,他以前是尊你為長輩的吧,難道是因為升了爵位和官職,所以看不上你了。”
吳瀚氣的胸口一陣起伏,哼道:“我們馬上去聖廟。”
說完,他帶著手下們轉身進城。
孫景明等人一起鬨笑,問:“父親,我們是不是該打道回府了?”
“不急,我們也去聖廟看看。”孫成文捋著鬍子說。
“有這個必要嗎?”孫景明持不同意見,在他看來既然是葉雲揚“爽約”在先,何必要對他那麼客氣。
孫成文語重心長道:“很有必要,首先要搞清楚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第二是如果國君問起來,你我回答不上來,豈不是很丟面子。”
孫景明正色道:“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到,兒子敬佩不已。”
兩幫人在大街上賽跑,一前一後趕去聖廟。
站在國都聖廟的主殿前面,東方平泰感慨萬千,想想自己大半年前還是這裡的祭司,而現在卻是以客人的身份出現。
站在他身邊的是現任祭司呼延高明,去年國力大比之前,在東方平泰等人的幫助下,他從大祭師升為三級祭司。
二人的關係很好,直到現在為止,呼延高明都是站在東方平泰一邊,對他的敬佩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東方兄,一路旅途勞頓,去側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