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回來了,出來叫我:「建建,飯燒好了,吃晚飯吧。」
我只好硬著頭皮進了家門,盛了飯坐在桌子邊悶聲不響的吃了起來。
爸爸見我一臉的愁相,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心裡想,怎麼樣也不能把考試的事情和他說的了,就算是他後來也會知道,能拖一會也是好的。
等吃了飯,我就溜了出去,直到實在是太晚了,我才回了家。
爸爸還沒回來,媽媽正在外面的屋子編著籃子,我進了裡面屋子,妹妹早就在外面的床上睡了(姐姐和哥哥不在家以後,妹妹就和我睡在一張床了,一人一頭。),我胡亂的扒了衣服鞋子就鑽到被窩裡,躺在床上繼續的發愁,想著怎麼應付爸爸和數學老師,想的頭昏死了。
我還一次一次的幻想著爸爸這時候已經都知道了,大怒的衝了進來,把我從被窩裡拎出來痛揍。
最後擔心受怕的想的累死了,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然後就做起了惡夢,爸爸正把我吊在門口的樹上,手裡拿著一根粗粗的扁擔在使勁的抽我,一邊抽一邊罵著:「你行啊你!考試不及格!這樣不認真,還讀什麼書……」
第二天我被爸爸叫起了床,感覺精神很差,吃了早飯背起書包走上了去學校的路。
快走到學校門口,我站住了,我的試卷沒有給爸爸媽媽簽過名,也沒有叫爸爸到學校和老師見面,我就這樣去上學嗎?我咬咬牙,決定不去上學了,翹課算了。
我又拐了回來,從另一條路繞到了我家後面,把書包往家後面的一個破瓦缸裡一丟,拿了些石頭遮蓋了,然後內心狂跳著跑開了。
我跑出了村子,走在了村子外面的公路上,這時候學校裡做廣播操的喇叭聲遠遠的傳了過來。我感到一陣茫然,不上學,我能去哪裡呢?
我漫無目地的沿著公路走去,離開村子已經越來越遠,我上哪去呢?該怎麼辦好?難道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或者我要和哥哥一樣亂混,餓的時候去田裡偷點瓜果什麼的對付肚子?可那樣被爸爸知道了更不得了了,再說又能混的了幾天呢?
我忽然想起,姐姐不是在縣城嗎?對啦,我可以去找姐姐,她那樣疼我,一定會收留我的,要是可以,乾脆我就不讀書了,也去縣城找個工作上班吧(當時我也就不想想,哪個老闆願意收一個13歲的小孩子進去做事呢。)。
就好像是在絕望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一下子又開心起來,我要找姐姐去,沒錢坐車子,我可以走路去,一定能找的到的。再說,我哪一天不在想念在縣城的姐姐啊,這次反正曠課了,正好有時間哪。
於是我一邊幻想著見到姐姐之後的情景,沿著通向縣城的公路輕快的邁起了步子。
26
我走過了我們的小鎮,走了個把鐘頭到了隔壁的鎮邊,有些累了,也就走的慢了下來,遠遠的望著公路在前方延伸著,縣城離這裡還不知道有多遠。
我忽然的不確定縣城是不是朝這個方向走的,因為我也只和媽媽去過一次,還是坐的車子,要是我走錯路了,那我就要倒楣啦。這時候看見有一個老頭從對面躬著身子慢慢的走了過來,我大著膽子上前去問路:「這位爺爺,問一下到縣城裡該怎麼走啊?」
那老頭拄著柺棍,穿著黑色的土布衣服,鬍子都白了,聽我這樣問,本來佝僂的腰挺了一下,抬起了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點疑惑:「你說什麼?你要走路去縣城啊?」
我點頭說:「是啊,我要去縣城。」
老頭站住了,又用渾濁的雙眼仔細的打量了我幾遍,然後開了口:「你要走路去啊,很遠哪,你到縣城做什麼啊?」
我說:「我要去找我姐姐,我不怕遠,告訴我朝那邊走吧!」
老頭搖了搖頭,嘴裡含混的嘀咕了一句,枴杖一抬指著在我眼前延伸的公路說:「喏,一直朝這條公路走,就能到縣城啦。」
我明白我沒有走錯路,忙歡喜的說了聲謝謝,又繼續上路了。我不管去縣城的路有多遠,我相信只要自己堅持著走下去,一定能走到的,我一定能找我的姐姐,和她在一起。
我似乎是帶著一種虔誠,堅定的一路走去,走過一個一個的村鎮,經過無數的田野。漫長的路途讓我感覺有些無聊,我只能偶爾的用手拂過路邊的道行樹,幼稚的安慰自己又已經走了好遠。
已經過了中午,我的肚子好餓,但縣城似乎仍然遠不可及,我的腳也早就走的起了血泡,要是停了下來,就會覺得非常的漲痛。
看著公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