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這樣的存在,不能一誓一願而成菩薩果位,但以替天行道旗為基,他也有大願立誓的資格。
人人為公,天下大同。
萬世正法,替天行道。
這便是蘇問立下的誓言,立下的宏願。
憑此大誓大願之力,他超度了上萬陰靈。
不,不止超度,還有……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正法而生!”
“正法而死!”
無數被度化的陰靈隨功德光輝而來,投入蘇問手中的替天行道旗,同這件功德之寶融為一體。
蘇問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紛亂。久久無言。
說實話,登臺之前,他從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自己會這樣作為。
剛開始他的想法很簡單,很明確,就是上臺試一試,看看給鬼說書,能不能收穫靈韻,僅此而已。
但上臺之後,因為陰靈數量眾多,靈韻大量收穫,他的心態,他的想法出現了一點變化,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狠狠的薅一把羊毛,從這萬鬼身上賺他個幾萬點靈韻。
所以,他改變了劇情,在龐昱案後,又加了一段朝堂衝突,塑造出一個真正為國為民,不惜撕破統治集團面具,同天子君王,文武百官正面衝突的包公。
這個時候他還是為靈韻而來,為靈韻而說,為靈韻而演。
但最後卻不知怎麼的,他竟立下了大誓大願,求人人為公,天下大同,要萬世正法,替天行道?
這轉變是不是太突兀,太生硬了?
是啊,蘇問自己也覺得,太突兀,太生硬了,你蘇問什麼東西,穿越前不過一個社畜,在那鋼鐵都市之中如行屍走肉一般,庸庸碌碌,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多年,現在穿越過來,得了個外掛,有了點資本,出了點風頭,就想當聖人了?
你配嗎?
你不配!
那是聖人才有資格做的事情。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立大誓大願?
也配喊人人為公,天下大同?
也配叫萬世正法,替天行道?
“你不配,你沒有這個資格,你沒有這個能力,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外掛什麼都不是的普通人!”
蘇問心中好像一個聲音,這樣吶喊,這樣咆哮,要他認清自己。
然後……
他沒認清!
不配?
我為什麼不配?
就因為我是一個普通人,就因為我是一個平頭百姓,就因為我是一個社畜廢物,我就不配有這樣的理念,這樣的志向,我就不配立這樣的誓言,這樣的宏願?
憑什麼?
憑什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草民就只能做草民之事,不能作聖人之言,不能行聖人之事?
誰規定的?
誰規定的!
一股憤怒,一道火焰,在那“自我認知,自我告誡,趕快清醒,不要自誤”的聲音中轟然而出,沖毀了蘇問的理智,沖毀了蘇問的冷靜,以至他做出了此等瘋狂的行為。
現在,他冷靜下來了,他理智恢復了,他……後悔嗎?
不!
他不後悔,相反,此時此刻,他才真正認清自己。
那個聲音,那個在他心中吶喊,咆哮,提醒他,告誡他,認清自我與現實的聲音確實存在,因為那是他自己的心聲,那是他自我建立的認知觀念,保護機制。
“認清現實,認清自己,保持理智,保持清醒,不要想太多,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能力改變什麼,管好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這是蘇問的心聲。
但這心聲卻不是蘇問真正的心聲,不是真正的蘇問。
而是一個被壓迫,一個被扭曲,一個被傷害後,向現實低頭的虛假自我。
真實的蘇問在哪裡?
在蘇問心中,最深最深處,被他自己封存了起來,就和剛才說的那些市井小民,草根百姓一樣,將憤怒封存在心中,最深最深處,不會釋放,不敢釋放!
那一顆赤子之心,那一腔男兒熱血,那一個真實的自我,被他親手封存在了內心最深處,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似清醒,看似理智的虛假自我,虛假心聲。
你以為這是清醒嗎?
你以為這是理智嗎?
不,這是恐懼,這是膽怯,這是向現實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