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仁宗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身軀近乎癱軟,面色更是蒼白,額上大汗淋漓,心中驚悸陣陣,似有一片屍山血海,洶洶怒焰燎原而來,要將他這位九五至尊,天子君王吞噬。”
“仁宗駭然,驚悸無言,殿下百官亦是不敢作聲,只有那太師龐吉被殺子之仇,滔天大恨所驅,跳將出來,怒聲罵道:“包拯,你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再做欺君罔上之舉,萬死難辭其咎,陛下,當治他謀逆之罪,誅此反賊,滅其九族!”
“臣附議!”
“包拯此言,實屬謀逆!”
“此等逆賊,罪不容恕!”
“包拯濫權壞法在前,妖言惑眾在後,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陛下聖裁!”
“太師出聲,百官附議,滿朝文武難得上下齊心,要置一人於死地!”
蘇問話語一停,再看臺下:“諸位以為仁宗會如何裁斷?”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個閒心?”
臺下,張舟道士又氣又急,有心大罵蘇問,但又怕引起眾怒,最終只能咬牙捧哏:“自然是要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不殺他百官群臣怎能罷休?”
“不錯!”
蘇問點了點頭,說道:“不殺包公,百官不休,群臣難安,可殺了包公……”
“仁宗皇帝撐起身軀,垂下目光,注視包公,久久無言。”
“包公手捧烏紗,直面君王,在不作言語。”
“一君一臣,相視良久!”
“仁宗方才打破沉默:包卿,可有教我?”
蘇問摺扇一敲,沉聲說道:“此言一出,百官譁然,紛紛驚叫而起!”
“陛下!”
“萬不可被此人迷惑啊!”
“來人啊,將這妖人拖出去!”
“包拯,你蠱惑君心,罪該萬死!”
“給朕住口!”
蘇問沉聲定調:“百官譁然,驚聲而起,卻被仁宗怒聲喝斷。”
“天子震怒,百官跪地,不敢言語。”
“仁宗也不理會,只看殿下包公:“包卿,可願教我?”
“一有一願,兩字分別,內中有多少意味,怕是隻有君臣二人知曉。”
“仁宗出此肺腑之言,包公也不再沉默:“陛下可要江山萬世,不生百姓之怒,不起燎原之火?”
“仁宗眼前一亮:“包卿有萬世之法?”
“包公點頭:無萬世之人,有萬世之法,法度不壞,江山不壞,法度不毀,社稷不毀,臣有一法,百姓為基,萬民為石,若是鑄成,則江山社稷萬世永存!”
“仁宗肅然而起:請包卿教我!”
……
“萬世之法?”
臺下,張舟道士與雲真和尚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要搞什麼?”
臺上,蘇問起身:“此萬世法以百姓為基,以萬民為石,百姓所求,無非公平二字,草民之命不謂賤,王侯之命不足貴,天子犯法與黎庶同罪,如此,人人為公,人人為正,天下大同,則法成也!”
“這……”
臺下,張舟道士與雲真和尚兩眼一瞪,盡是震驚。
“他是法家傳人?”
“不,我看得分明,他還沒有入道!”
“那這是誰教給他的?”
“可能……無師自通?”
“無師自通到這種地步嗎?”
“他那命格有什麼奇怪?”
“……”
臺下胡思亂想的兩人暫且不說,臺上的蘇問已經開始收場收尾了。
好好一部公案書說成這樣,引得萬鬼沸騰,煞氣沖天,這要怎麼收場?
順勢舉旗,替天行道?
顯然不行。
雖然蘇問不介意造反,不害怕造反,但……也不能單看理想,不看實際。
他現在哪裡有造反的實力啊?
這可是一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大周立國至今,不知鎮壓了多少反賊。
雖說現在大週日薄西山,風雨飄搖,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蘇問而言那依舊是一個無法挑戰的龐然大物,這個時候舉旗造反,那跟找死有什麼分別?
所以,造反是肯定不行的。
但不反也不行。
這把大火,是你點燃的。
這腔熱血,是你滾燙的。
這股憤怒,是你引發的。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