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輔皺眉,看著眼前沒有半點修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沒有問他什麼身份,什麼來歷,直接說道:“那不知這位路人兄臺,對此有何高見?”
書生一笑,毫不畏懼:“方才諸位說,那人縱劍行兇,襲殺文士學子,乃是妖魔行徑?”
“不錯!”
眾士子也看出了他的態度,語氣頓時不善起來:“你覺得我等說得不妥?”
“何止不妥!”
書生一笑,朗聲說道:“簡直荒謬!”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登時大怒,氣勢洶洶的等著書生。
只有周白輔神色不變,冷眼望著書生:“你是何方士子,膽敢在此妄言?”
“哈!”
書生一笑,直面眾人:“正義執言,有何不敢?”
“你……”
“嗯!?”
眾人騰怒,周白輔亦是皺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書生笑道:“就是不敢苟同諸位之言,想要與諸位辯個分明,看看諸位心中公道,是否真正公道!”
“你……!”
“狂妄!”
“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在此大放厥詞!?”
眾人大怒,就要上前,群而攻之。
書生渾然不懼,冷笑說道:“怎麼,諸位自認是讀書人,從聖賢書中讀出的就是這般道理嗎,君子動口不動手,諸位動手不動口,哈哈哈……”
“你!!!”
眾人大怒,卻不敢動手,生怕坐實了他的話語,只能怒而說道:
“好好好!”
“我等就與你辯一辯!”
“看你這狂徒如何為那奸佞妖邪開脫!”
“那人喝令手下鷹犬走狗,將我寧州士子驅打出凰天樓,還仰仗飛劍之利暗手偷襲,殺我寧州士子,儒林翹楚!”
“如此,不是奸佞,不是妖邪?”
眾人大怒,厲聲質問。
書生坦然,絲毫不懼:“凡事皆有因果,諸位只講果,不論因,那人為何驅趕諸位口中的寧州士子?”
“這……”
此話一出,眾人立時語滯。
但很快便有人反應過來,厲聲說道:“那人口出狂言,大放厥詞,我等寧州士子容不得他玷汙凰天樓這文雅之地,仗義執言,他惱羞成怒,便以力欺人逞兇!”
“哈哈哈!”
書生大笑,回聲說道:“好一張文人之口,好一個顛倒黑白,諸位真是讀書人之楷模啊!”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
眾人大怒,書生冷笑。
反問說道:“諸位說那人口出狂言,那人怎麼口出狂言了,據在下所知,當日他在凰天樓中登臺說書,說的乃是白蛇傳奇,姻緣故事,這也叫口出狂言,這也算大放厥詞,哦,諸位不知何為白蛇故事,那為何不先打聽清楚?”
“白蛇傳奇?”
“姻緣故事?”
眾士子一怔,有些意外,隨後才回過神來,厲聲道:“什麼白蛇傳奇,姻緣故事,淫詞豔語,歪門邪道,那凰天樓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他這般玷汙?”
“就是就是!”
“大雅之堂,豈容玷汙!”
“妖言惑眾,詭道悅人,我寧川士子,詩書之人,豈能容他?”
眾人穩住陣腳,又是聲討起來。
“哈哈哈!”
“好一個大雅之堂!”
“好一個詩書之人!”
書生大笑,壓下眾人話語:“且問諸位,那人在凰天樓中說書,犯了哪一條國法?”
“這……!”
此話直擊要害,令眾士子言語一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妖言惑眾……”
“妖言惑眾?”
“諸位說是妖言,便是妖言?”
“諸位定是惑眾,便是惑眾?”
“那諸位何必苦苦考取功名,直接去官府衙門,戴上官帽,換上官袍,判人生死就是了!”
書生冷笑,話語連珠:“官府未審,國法未判,諸位便敢給人定罪,這國法是國家之法,還是諸位之法,是天下之法,還是諸位這寧川士子,學海儒林之法?”
“你……!!!”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眾人譁然失聲,面色慘白,不敢言語,不敢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