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金陽府,安平縣,錦霞湖。
又是一日細雨時,秋風蕭瑟透衣寒。
錦霞鎮,錦霞湖,已不復昔日之寧靜,昔日之安然。
小鎮當中,到處都是挎刀背劍,鮮衣怒馬的江湖人士,還有道僧尼等方外修者,各類奇裝異服,奇形怪狀的旁門左道也不少見,當真是魚龍混雜,混亂無比。
這座漁家小鎮也因此變得分外熱鬧,分外喧囂,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繁榮華貌。
但熱鬧歸熱鬧,喧囂歸喧囂,鬧中仍有秩序維存,來往巡邏的軍士便是證明。
小鎮內外,皆在動工,內中修建各種房屋,外處修築城牆門樓,似要將這小鎮打造成一座大城,到處可見揮汗如雨的勞工,怕是有數萬之眾,聲勢浩大。
相比正在動工的小鎮,鎮外的錦霞湖也未見安寧,大量江湖人士,方外修者與左道異人,在小鎮與湖泊之間往來,還有不少前呼後擁,錦衣華袍的世家子弟。
這般來到湖邊,又見諸多酒樓,客棧,醫館,武家,以及臨靠湖邊,依水而建的碼頭,車水馬龍來往於各處商鋪之間,看來比正在動工的錦霞鎮還要熱鬧。
煙波浩渺的錦霞湖中,更是遊弋著諸多畫舫,大船,小舟,在那霞光映照的湖面上留下一道道水流波紋。
如此,湖邊,一處堤岸之上,一行人望著船舟遊弋的錦霞湖,再看身後人滿為患,熱火朝天的碼頭聚點,感嘆說道:“一別不過半年,竟是天翻地覆。”
輕聲話語,引來周遭目光關注窺視。
窺視的原因,並非是這無甚奇特的感嘆,而是出聲之人。
那是一名男子,青衫如玉,氣度不凡,但不知為何面色蒼白,似有傷病在身。
男子左右,赫是兩名絕色少女,一人紅襖帔肩,白衣勝雪,好似天上精靈,不食人間煙火,一人云蘿青衫,飄然靈動,也不似這凡塵俗世之人。
如此絕色佳人,雙壁並立,怎能不引人矚目?
但矚目歸矚目,並不見有哪個浪蕩風流的登徒子上前調戲。
因為那兩名絕色佳人之後,還有一眾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護衛,尤其是那一位身軀九尺,雄姿英發的偉岸男子,遠觀都叫人望而生畏,誰有膽量上前造次?
這般陣勢,一看就知,必定是哪家的王孫公子出行,尋常人哪裡敢來找麻煩?
莫說尋常人,便是非常之人,那些個江湖人士,各路修者,此刻都遠遠避開。
混江湖,實力很重要,但眼力更重要,沒有足夠的眼力,很容易死於非命。
眼力看人,不能單看實力,還要看形勢,看背景,知道什麼人能招,什麼人能惹,什麼人要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所以,對這位紅顏相伴,佳人在側的青衫公子,無人膽敢上前擾其雅興。
至多就是在遠處觀望,猜測根底。
一行人對此也不在意,站在堤岸上等待了片刻,便見一艘烏篷船使來,船頭站著一名身披蓑衣的船翁,以及一名身穿短衫,袒胸露懷的男子。
“哥哥!”
那男子跳上岸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船翁見此,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這位公子,小老兒這船載不得你們這麼多人啊。”
“船家放心,只我三人而已。”
蘇問一笑,擺了擺手,身後梁山眾將即刻散去,只有辛十四娘與小青還留在身邊,扶著他登上了烏篷船。
“咳咳……”
雖然兩人動作已竭力輕緩,小心非常,但上船之後蘇問還是一陣輕咳,口中溢位點點殷紅。
“公子!!”
辛十四娘趕忙上前,將他扶住。
“無事。”
蘇問搖了搖頭,從辛十四娘手中接過一方帕巾,拭去唇邊鮮血,在船篷中坐了下來。
見此,不僅左右二人憂心,站在船頭的船翁也是提心吊膽,生怕這位貴人在他這小船中出了什麼事情。
蘇問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輕笑說道:“船家放心,我無事,開船吧。”
“這……好吧,貴人坐好了!”
聽此,船翁也不敢多言,只能將船撐開,竭力保持平穩,緩緩向湖中游去。
“錦霞湖!”
蘇問坐在船中,望著煙波浩渺,猶若仙境的錦霞湖,還有湖面上游弋來往的大船小舟,輕笑說道:“當真是日新月異,天翻地覆,變化之大,叫人意外啊!”
聽此,船頭的船翁再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