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質頭次聽說,拉著趙玉華追問:“姐,你是從何得知?”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聽王爺無意間跟齊王世子說起的。”
“上官青黛長得還算清麗,沒想到也是個狐媚子。”趙玉華自詡美貌,旁人自然入不得她的眼。在她眼裡,趙玉華也就是氣質出眾些,容貌哪裡極得上自己,跟別提五品小官的女兒了。
趙玉華伸手戳了戳趙玉質的腦門,“有功夫說別人,還不如好好籠絡住王爺的心。”
趙玉質沒好氣地說:“那你呢?我都沒見你怎麼去籠絡齊王的心?”
趙玉華沉默了半晌,輕嘆了一聲,然後又恢復了往昔淡然高傲的模樣,“我是齊王正妃,沒有皇上太后的旨意,齊王休不得我。你呢?你若有本事就想法子讓忠王給你扶成正妃。沒事,別再捕風捉影!”
誰叫自己是庶出?不然怎麼會爬不上正妃的位置?說歸說,可如今說這些也沒用。
趙玉質沒再與趙玉華爭執,點頭應了聲,就辭了趙玉華回自己院子了。
趙玉華看著趙玉質離去的背影,看了眼旁邊亮著光的廂房,“你是個沒心的,我早就丟了心,湊合著過吧!”說著,提步向另外一間廂房走去。
……
青黛回了院子,看見屋裡燈沒亮,囁嚅道:“華韶彥這廝沒有回來?”
進了屋掌了燈,屋子裡果然沒人。
“哪裡去了?”青黛換下了衣裳,卸了釵環,頭髮挽了個纂,正要去洗漱。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笛聲,幽怨低婉,如泣如訴,正是那夜華韶彥離開清風山莊子時吹的那曲,亦是他第一次在梧州明玉別院給她吹的曲子。
“已經許久未聽到他吹這首曲子了。”
青黛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披上斗篷,提著燈籠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出了大門,穿過九曲迴廊,青黛沿著小清溪往東,走到快盡頭時,入目是一大片山茶花樹,清一色的白茶花。皎潔如雪的花兒沒有紅花的豔麗,沒有紫花的雍容,卻是清麗無匹,宛如月下仙子一身素衣亦是絕色傾城。
青黛看著眼前的美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園中還有這樣的景緻,華韶彥一直瞞著自己。
“好看嗎?”
“好看!”青黛隨口應了一聲,忽然衣裳到耳畔這個聲音並不是華韶彥的,當下轉過身退後了一步,這才發現剛剛在自己身後說話的人是李玠。
“怎麼是你?”青黛隨即福福身,“寧王殿下。”
李玠身上鬆鬆垮垮地套著一件玄色的對襟長衫,頭皮隨意束在腦後,手中玩著一支青玉竹笛,慵懶地斜睨著青黛,“免禮。你聽著曲子來的。”
“是。”
“那就是叔瀾給你吹過。”
“是。”
“可告訴過你這曲子是何人所作?”
青黛搖搖頭,暗惱怎麼會是李玠引自己前來的?
李玠打量著青黛,身上披著湘色斗篷,頭髮隨意挽著,一張小臉不施粉黛,眼波如水,清澈乾淨,微挑的眼尾讓原本清麗的五官多了幾分媚色,就好似……好似月下的白茶花。
腦袋裡忽然閃過這個念頭,李玠詫異了一刻,便勾了勾唇角,晃著手裡的笛子對青黛說:“這曲子是我、叔瀾、清寧和秦姝四人的師傅寫的,寫給他最心愛的人,因為愛人離去,他便寄情於曲,謂之‘相思’,希望能喚回愛人的神魂長相廝守。”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那些舊事
雖然她知道李玠引她來這裡說這番話一定另有所指,但心還是莫名地顫了兩顫,華韶彥懷念的那個人是誰?
青黛很不合時宜地走神了。
李玠越過青黛向那片茶花林走去,“十多年了,這片白茶花開得愈發好了。”
李玠從樹上摘了一朵下來,走到了青黛身前,食指和中指夾著花梗,就好似花開在他的指尖,“自從秦姝走後,叔瀾就不再吹《相思》了,他後來卻吹給了你聽……”
“清寧和秦姝都喜歡茶花,叔瀾他也喜歡。這片林子便是清寧在的時候栽下的。叔瀾為了這片花林沒少費心思……”
李玠抬起手將茶花在青黛耳朵畔比劃了一下,惹得青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王爺若想感慨‘人面不知何處去’或是‘此情可待成追憶’的話,那我只想說‘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王爺若無事,容我先行告退!”
青黛沉聲不滿道,你會玩暗示,我就不會玩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