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看見餘子都已經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黛妹妹,你來了。”
唇很飽滿,微揚起一抹性感弧度——嗯,很好看。
目光很清澈,溫柔得好似能滴出翠色——嗯,真漂亮。
如此一張富有親和力的笑臉,但看在青黛眼中,卻是怎麼看這麼覺得有些滲得慌。她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小步,正好碰到了桃花身上。回頭一瞧,青黛忽然有種想吐血的衝動,自家那朵黑臉小桃花正杵在自己身後當塑像,雙頰暈上了薄紅,低眉斂目露出嬌羞狀,哪裡還有初見時以身擋駕的氣勢。
自己小看了餘帥哥的殺傷力,今日她才發現這傢伙不笑還好,一笑簡直就是青春期少女殺手!難怪金枝會頭腦發熱會對他一見鍾情,聽著那堪比公鴨的嗓音還能那般如痴如醉!
“餘大哥。”青黛見那張包含溫柔笑意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忙擺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青黛明日就要回城了。今日過來想跟餘大哥道個別。”
“哦,要走了嗎?”餘子都直起身,恍惚間應了一句,然後笑了笑,“到屋裡坐,吃杯茶再走!”
青黛自己失禮偷窺在先,又揶揄低笑在後,這會兒自然不好意思拒絕餘子都的邀請,扯著桃花跟著餘子都進了竹樓。
竹樓一層是個廳堂,陳設簡單,竹桌竹椅,角落裡擱著燒水的炭爐,西北角有樓梯能通往二層。
“妹妹這邊請坐!姑娘你也隨便找個地方坐吧。”餘子都請青黛和桃花坐下,自己走到炭爐跟前,拿了銅炭筷挑了挑火堆,將地上的銅壺放到了爐子上,回身走到桌邊坐下,看青黛拿著桌上的茶杯細瞧,問道:“妹妹喜歡這些物件?”
“不,我只是看著這花樣精緻,所以多看兩眼……”青黛輕輕掂了掂手上的茶杯,摸了摸杯底,然後隨手翻到杯底瞄了一眼,才放下茶杯,笑著問道:“這漆器茶具不錯,不知是哪家鋪子出的?”
“家母在世時,曾說過這些是家父的遺物,具體是哪家鋪子出的我也不太知曉。我喜歡這套杯具的古樸,與這竹樓氣質相和,便擺出來用了。我家中倒是還有兩隻類似花樣的圓盒,妹妹要喜歡的話,我送妹妹一隻。”
“不用了,既然是哥哥父親的遺物。哥哥還是好生留著吧。”青黛看著餘子都,見他目光坦然,看來是真不知道這些茶具的來歷。
這套雕漆十錦花草紋茶杯並不似民間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剛才入手茶杯的重量就不似木、蠟胎,掂掂分量倒像是金銀胎,這樣的才知只有宮制才會用到。加上杯上朱漆厚堆,定有十數層之多,刀法精湛,雕鏤精巧,仿若畫筆勾勒而成,一看就不是凡品。民間漆器多用黑漆,就算紅漆,也多以錫蠟為胎,分量自與金銀不同。
餘子都的穿著打扮十分普通,看不出一點世家子弟的模樣,倒是那份不卑不亢的氣勢有幾分高門風範。聽外祖母說過,餘夫人父親金行之是京中的名醫聖手,餘夫人是金家獨女。金行之重病去逝後,餘夫人憑著從父親那裡承襲的醫術,開始專為京中貴婦們看病,不久便打出名聲。後來不知怎的得罪了成國公,餘夫人便舉家離開京城,至於去了哪裡誰都不曉得。直到一年前王贛一家遷到江寧,外祖母因為身體不適請了在城中小有名氣的餘夫人來診病,才認出了當年金大夫的女兒,知道她回到江寧時嫁了戶姓餘的人家。不過那日診病後,沒出兩個月便傳來餘夫人去世的訊息。外祖母那時好生惋惜了許久。
若說這些東西是餘夫人留下的,青黛會以為是當年餘夫人看病時哪戶公侯家的夫人賞的。可餘子都卻說是他父親留下的,青黛不禁對餘父其人充滿了好奇,“餘大哥,你的醫術都是跟餘夫人學的嗎?”
餘子都輕輕點點頭,“是啊!”
青黛一臉崇拜,“你的醫術都那麼高超,那餘夫人的醫術豈不是趕得上華佗扁鵲?”
聽到青黛孩子氣的話語,餘子都輕笑著搖搖頭,“醫術一道博大精深,又豈是一人之力所能窮盡。聽母親說外祖醫術精湛,她所學僅是外祖的十隻五六,而我也只學到母親的十之四五。”
“那你爹爹呢?他也是大夫嗎?”
談起餘父,餘子都眼中流露出緬懷之色,腦海深處那些模糊的記憶又浮現了出來,輕聲道:“我還在你這麼大時,父親就去世了。我記憶裡父親是個讀書人,小時候讀書習字都是他手把手地教我。母親說,父親是個教書先生……父親去世後,家中還有些積蓄,我與母親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加上早年母親曾隨著外祖在京中行醫,她重操舊業開始行醫也能幫補些家用。頭幾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