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他是個好的呢,能照顧一個病秧子那麼多年,想來人品不錯。”這時候說嗢的也晚了,就算亭嘉牴觸指婚,就算她好巧不巧曾有個什麼心上人,但她過兩日就要嫁人了,說那些也沒意義,只能把華韶啟往好裡吹,也讓她心裡好受點。
“哎,我也沒說他人不好,就覺得……”亭嘉搖搖頭,“算了,你才多大的人,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青黛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是小啊!可我信祖母和華祖母的話,華韶啟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亭嘉姐姐花容月貌,還怕攏不住華老大的心!”
“怎麼總覺得你不像個孩子?”亭嘉悶笑道,回頭看了青黛一眼,淡淡銀輝讓清純稚美的臉龐蒙上了一層神秘之色,像是月下的小仙子。她的眼眸很亮,就好似天上的星,偶爾一瞥的眼神中總有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她那個小腦袋瓜子,就是五歲的,我都比不上,還整日就在外人面前裝乖巧迷惑人心,到了咱們面前才真的露出本性來。”祁珍嚷嚷道,“我看還是把她當妖精的好!就她那副樣貌,長大了也準是個妖精!”
“大珍珠——”青黛嘟著嘴佯怒道,作勢隔著亭嘉就撲向祁珍,直攻某人腋下。
亭嘉點頭附和:“嗯,八成是山裡的青黛吸收日月精華,轉世到了這人間來的。”
“連你也幫著珍珠欺負我!”青黛埋怨亭嘉,結果讓祁珍得了機會反攻。
青黛忙招呼亭嘉幫忙。亭嘉見兩人鬧得開心,自己也加入了進來,明天她就要嫁做他人婦,到了那樣的家庭,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玩鬧了,於是便上去幫青黛。
三人有笑鬧了一陣,累得一起躺倒在炕上,大口喘著氣,剛才那沉悶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祁珍喘著氣問亭嘉:“趕明兒邀請我去你家坐坐如何?聽說,忠毅侯府不比公主府差,他家在梧州的明玉別院在當地可是有名,青黛還去過的,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亭嘉沒好氣地瞟了祁珍一眼,“這哪裡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忠毅侯府上下都是端陽公主說了算。”亭嘉心裡那股患得患失的情緒被壓下去了,說話時也不在刻意避開忠毅侯府。
“那等你那個公主婆婆不在了再去。”祁珍壓低了聲音,“我給你透露個事兒,我五哥打聽來的,你那婆婆出了名的愛獨斷專行,在府裡最怕忠毅侯,最敬老夫人,最頭疼你那個未來三叔,頭幾年想盡辦法想讓他結親,結果人家直接跑去了西北了。我看就是橫的怕賴的!你以後可得小心應付著了。”
亭嘉未來的三叔,不就是九娘娘嗎?青黛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想起這個人了。突然聽祁珍提起,想想那傢伙跑去西北都四年多了……
聽了祁珍的話,亭嘉心中一暖,衝祁珍點點頭,“嗯——多謝你!”
祁珍發現青黛發呆,竟然沒聽自己八卦,碰了碰青黛,“喂,你想什麼呢?”
青黛猛地醒過神,“沒想什麼!只是覺得像端陽公主那樣的美人,定然愛惜容顏,最怕人家說她老,我看還是讓亭嘉多備些美容養顏的方子,吃的用的都弄些,以後好對付你婆婆。”
“這法子好。”祁珍坐起身,拉著亭嘉:“趕明我讓我五哥幫你去問問,他就最愛出去胡……反正他路子多,宮裡的那些公主定然都有,我讓他幫你尋些古方來。”
亭嘉愣愣地望著青黛,“莫非真讓祁珍說著了,你真是妖精轉世?”
“哼——”青黛氣鼓鼓地指著祁珍和亭嘉說,“好歹幫你出了主意,怎的也該說我是仙子轉世,怎麼句句都往妖精上扯啊?交友不慎啊!”
亭嘉大笑,“你都讓祁珍給帶壞了,臉皮越來越厚了!”
祁珍這下不樂意了,嗲聲嗲氣地說:“我是我,她是她。她臉皮厚可跟我沒關係,上女子面嫩,經不起姐姐這般說話的!”
“噗——”青黛和亭嘉被祁珍逗樂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外面守夜的兩個丫鬟聽見裡屋姑娘們的笑聲,年紀略小的丫鬟道:“姑娘自從宮裡回來就沒怎麼笑過,看來夫人請祁姑娘和上官姑娘來是對了。不過這天晚了,明日華家一早來催妝,要不進去提個醒?”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說:“還是別去打擾了,讓姑娘好好鬆快鬆快,這些日子她身上的那根弦繃得太緊了。”
兩個丫鬟不說話了,後來也沒進來打擾,任青黛她們三人笑鬧了後半夜。
五月十九,青黛到了大齊後最好的朋友之一王亭嘉嫁給了忠毅侯世子華韶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