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從紙張墨跡來看,倒都是古籍,也都是她喜歡看的。
撫過那些泛黃褪色的書頁,青黛唇角浮出了一抹清淺的笑容,“桃花,收好書冊,咱們回去。”
“慢慢,這可是前漢柳易之的《宗明貼》的拓本?”一隻爪子將櫃上放著的藍頁拓本拿了起來。
青黛回頭一瞧,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織錦團花對襟長袍,腰間繫著羊脂玉扣的腰帶,飛劍眉,桃花眼,五官倒是不錯,只是微微浮腫發青的眼圈和身上飄散出的那種混著酒氣和脂粉味氣息,讓人難生出什麼好感來。
“掌櫃的,開個價!這拓本我要了!”
青黛心裡暗啐了一口,自詡風流才子的紈絝子弟,鑑定完畢。
“公子,這書是客人訂好的,已經付過錢了。”
少年不依,一掌拍在櫃檯上,略帶醉意道:“我出雙倍的價錢,賣給我!”
“不賣!”桃花一把將拓本搶了回來,與剛才的書冊放在一起。
“你個丫鬟敢對本少爺大呼小叫,你知道我是……”
“我管你是誰?”桃花冷哼了一聲,“這是成國公世子要的書,你出十倍價錢也不賣!”
青黛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準備看彪悍小桃花和紈絝富家子對決,結果那少年聽到“成國公世子”五個字便偃旗息鼓,“果真?”
掌櫃的也從旁幫腔道:“公子,這書確實是世子爺定的。”
少年將信將疑,“既然是世子之物,那在下就不再相求。”
看見紈絝少年不再找茬了,青黛便叫上桃花,“拿上東西走吧!”
桃花瞪了眼少年,抱著書跟上青黛走了。
少年一直看著青黛和桃花上車離開,摩挲著下巴打量著掌櫃的,問道:“掌櫃的,那兩丫頭坐的車好像不是國公府的?你莫不是合起夥來誆我吧?”
掌櫃的賠笑道:“小的是買賣人,哪裡有不想多賺錢的?那書確實是世子爺定的,讓姑娘幫忙來取。您要不再看看別的,店裡還有好些名家字帖呢!”
青黛走後,從書局旁邊的巷子裡轉出個身段妖嬈的女子,徑直朝開元書局大門口走去,女子看見了站在門口兩手空空少年,“大少爺,這半天說要給奴家買的字帖可買好了?”
少年懶腰摟住女子,“剛少爺看上一本《宗明貼》,想買來著,可惜有主了,倒是忘了你的字帖。別急,少爺我這就幫你慢慢找一本合適的。”
女子掙脫了少年的手,嗔怪道:“莫不是看人家上官家的姑娘長得俊俏,便動了心思?”
少年愣怔了一瞬,蹙眉問:“你說剛才那兩丫頭是誰?”
女子回答:“趕車的我識得,上官家的車伕,上元燈節上見過一次。他家的二姑娘嫁入了齊王府,剛才那位想來是上官府的三姑娘了。”
少年愣怔了半晌,女子輕哼了一聲,伸手戳了戳他的腰眼,“看上人家了?”
“怎麼會?芙蓉國色天香,我哪裡會看上個毛丫頭?”少年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幽光,隨即笑著牽住女子的手,“今兒爺還有事,明兒我再去看你,順便給你帶本字帖去。”
少年辭別的妖嬈女子匆匆離去,那女子勾勾唇角,輕嗤一聲,轉頭又走回了剛才的巷子。
走進深處,暗影裡站在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女子走上前,攤開手掌,“事辦成了,我的另一半報酬?”
“少不了你的!”從斗篷裡伸出一隻纖小的手,將一隻藍緞錦袋遞給了女子。
……
三月末,水患已過,時疫也得到了控制。四月初,華韶彥、鬱子都和上官鴻回到了上京。鬱子都被皇帝派去幫戶部尚書協理庶務,品秩同從四品,重點查察國庫庫銀調撥使用情況。華韶彥被派去了工部,而上官鴻還是留勘待用,鬱子都和華韶彥上折懇請恢復上官鴻工部郎中的職位,皆是留中不發。
上官鴻親自跑了趟荷花衚衕,後來經由王贛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有人檢舉上官鴻在慶陽任上貪墨,皇帝正在著人調查此事。這下可急壞了上官鴻,連帶老夫人憂心忡忡,沒兩日就病倒了。
上官鴻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跑去成國公府求見鬱子都,沒想到鬱子都沒見著,倒是碰上了鬱國公。鬱國公請上官鴻到書房敘話,兩人一聊便是一個時辰,出來時上官鴻臉色極其難看。
到了大門口,鬱子都回來了。
“上官大人,您可是來尋我的?”
上官鴻看見鬱子都,拱手道:“原本是來尋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