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色的燈光將會議室裝點得安靜肅穆,申副官為姜尚豪開了門,姜尚豪昂首闊步,目不斜視,儼然一副軍人之姿。上官少弈倒也不迎上去,只是用那雪亮的眸光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這才敬了一個禮,“總司令。”
“請坐。”姜尚豪不苟言笑,這句話似對著上官少弈說,又像是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
上官少弈微揚眉目,他身後的將領們紋絲不動,姜尚豪的眸光愈發鋒利,又道了聲,“請坐。”
空氣中的沉默演變成了一股煙硝氣息,兩方用寂靜對峙著,良久,才看到上官少弈揚起右手,作了個手勢,身後的那群將領這才正身坐下,他凌厲的目光掃在姜尚豪身上,面無表情。
哼,一過來就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嗎。姜尚豪倒也不惱,畢竟他活了這麼一把歲數,和年輕氣盛的上官少弈計較些什麼當真沒趣了。他頓了頓,“上官少帥,別來無恙。”
“是,少弈無恙,讓總司令失望了。” 上官少弈漫不經心地答道,姜尚豪心裡猛然抽緊,這上官少弈像是故意似的,在一步步踩踏他的底線,激怒並且等待著他的爆發。
他冷哼一聲,壓下脾氣,“此次前來便是與你商量一番,如何對抗日軍的事宜。”
“如總司令所見,滿國已經成立了。” 上官少弈沉了沉聲,眸光深斂,“南北本在形勢上已經統一,日本人在奉省建立的東西侵犯了所有人的利益,若是總司令再置之不理,恐怕在國內會受人詬病,在國際上恐怕面上也會無光。”
姜尚豪抽了抽嘴角,身旁的外交官鍾楚平正冷靜地打量著上官少弈,他雖與上官少弈只有一面之緣,但差一步就要成為他妻子的程墨蘇,便是被這上官少弈迷了心智,讓他好不甘心。
上官少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冷冷投來一眼。
姜尚豪默了片刻,道:“這次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現在國內統一,只有上官少帥一人抵抗外族那是萬萬不可的。我決定舉全國之力去對抗日軍,東北戰場便交付於你,明日我便下令讓西北的阮少帥前來援助你。”
上官少弈冷哼一聲,說到底姜尚豪也就是過來表個態度,好讓輿論不要那麼不堪,但並不打算有什麼實質性的舉措。而且阮煜那個人他也瞭解,不關己的事情阮煜是不會過問的。
“那中央軍呢?”他沉了眸色,問道。
“中央軍還要去剿滅曾經盤踞在西南的張派勢力,不能調動,我只能調動阮少帥的軍隊來。”
上官少弈冷冷一笑,這姜尚豪倒是會推脫,明知道阮煜不會幫忙,仍採用這種做法,好堵住輿論的攻擊。往深層次想一點,姜尚豪仍是忌諱著他們這些舊軍閥勢力,所以根本不會調遣中央軍給他們,而只他上官一家抵抗日軍,便是以卵擊石,待到他實力耗盡,姜尚豪便會趁機將他一舉拿下。
這次會議,本就沒什麼意義。
他定定地看著姜尚豪,道:“我記得總司令是曾在國外念過軍官學校,理應知道軍人們只有一個願望,便是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現在面對到外國的攻擊,總司令一個實在的主意都拿不出來,只會和稀泥,難道將當時在軍官學校唸的那些東西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他閃了閃眸色,嘴角掛著一抹譏誚,“還是你根本就沒念過軍官學校,只是隨意偽造了學歷。又或者是司令夫人讓你如此做,你便言聽計從了。”
“你!”姜尚豪怒拍桌子,“一派胡言!我的學歷你可以去我學校查,再說我的夫人也從不敢對我指手畫腳,中央軍能不能調遣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他突然意識到上官少弈已經成功且徹底激怒了他,不由心中慌亂,忙噤聲去穩定情緒。
上官少弈一副悠閒的模樣,揚了揚眉目,“軍人要做的便是絕對的服從,總司令的話都不算數,那我們的話豈不是更不作數了。”
“你什麼意思?!” 姜尚豪狠狠地盯著他。
“沒什麼意思,我與你的協議我想何時撕毀,便何時撕毀。”他冷冽的眸子裡投射出鋒利的光芒,饒是閱人無數的姜尚豪此刻都無法猜測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上官少弈面色平靜,姜尚豪卻感到有幾分如坐針氈,鍾楚平見狀忙打了圓場,“總司令,上官少帥,何必大動肝火,現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再說上官少帥還曾入關幫助過總司令,也是總司令欽點的海陸空元帥,可見總司令是格外重視上官少帥您,只不過因為我們內部其他要員的原因,恐怕不能給少帥一個滿意的答覆。”
“哦?”上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