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窗戶,窗外的冷風消散了藥物衝昏了思緒,還未亮透的天空透著察覺不出的涼意。他看著昏黃落地燈散發的光芒,又看著窗外那乾枯的枝椏在風中搖搖欲墜,簌簌聲響。默了默,昨晚發生的一切也清楚瞭然了。
他拿出一根菸來,灼熱的火星燃燒於空氣。他默默地抽著,煙霧嫋嫋,蜿蜒而去。就像那些逝去的生命,終歸是要脫離了軌跡。
他抬腳出門,不去看凌亂的床單和床上那個他再也不想見到的人。
晌午時分,姜雅庭這才睜開了迷離的雙眸,身上的煙硝氣息還未褪去,身邊卻只留下了涼薄的空氣。她嘆了口氣,看著鏡子中自己柔媚的容顏,白皙的面頰染上了一層如霞的暈紅,她伸手去輓額前的碎髮,塗抹著正紅色的唇膏,眼神愈發迷離。
上官少弈應該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想必心中是極度怨恨著她的吧。但是沒有關係,時間還長,她不信上官少弈能一輩子都不回這個家來,也不信他一輩子都不需要她的幫助。獵人總是耐著心思一步步撲殺獵物的,而上官少弈便是她最大的獵物。
她喚瀟鏡前來收拾房間,那滿室的**氣味倒是讓瀟鏡一時怔在了原地。她挑了挑嘴角,達成目的般輕巧地笑著,齒如編貝,“姐姐,這房間可就麻煩你了呢。”
須臾一個多月已經過去,上官少弈果真如她所料,沒有踏進上官府邸半步。
她雖內心急切,但也知道凝神等待格外重要,而且……
她唇角勾起一個笑意,帶著甜膩的氣息。
今日她與上官懿汀約定好了要一起喝茶,正好可以把這個助她一臂之力的訊息公佈於眾了。順手在柔嫩的肌膚上塗抹著脂粉,上半身斜倚在窗欞邊上,伸手觸及處是一陣瑟瑟的寒風,卻又感知到了那微暖的光線,給她的眉眼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忙碌之間,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華燈初上。她坐在餐廳的包廂之中,對面是上官懿汀漫不經心的笑顏。她微微一笑,端起骨瓷小杯,看著上官懿汀,道:“姐姐想要吃些什麼,隨便點便好了,今天我請客呢。”
燈光將那銀質的餐具描摹得如同天上的尤物一般,周圍餐具碰撞與交談聲音混為一體,沒有預防地襲來。綿長的鋼琴聲與優雅的提琴聲交叉入耳,那輕快的旋律在大廳內悠悠揚揚。姜雅庭望向窗外,心中一慟,眼神迷離。
侍者端上前菜,她這才回過神來,與上官懿汀笑道:“姐姐,快嚐嚐。”
上官懿汀禮貌地點點頭,卻看見那淡色的冷光下姜雅庭微微掩面,好像身體極度不適。她忙扶住姜雅庭的肩膀,關心道:“怎麼了?”
“沒什麼。”姜雅庭坐直身體,手帕輕掩紅唇,“可能是這味道有些過分油膩了,我聞來竟有些不舒服了。”
上官懿汀輕笑著點點頭,本想安慰幾句,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握著她肩膀的手緊了幾分,“雅庭,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這兩天。” 姜雅庭抬起眸子,恰到好處地釋放出無辜又懵懂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別是得了什麼怪病才好。”
“怎麼會是怪病呢。” 上官懿汀喜上眉梢,與她突然間親近了萬分,“你啊,恐怕是有了呢。”
她瞪大眼睛,做足了模樣,“有?有什麼呢?”
“笨蛋!”上官懿汀也顧不上吃飯,直直起了身,將姜雅庭也順帶著拉了起來,上菜的侍者路過身旁,疑惑地看著她,她登時從手提包中抽出了一疊小費來,盈盈的笑意遮掩不住地掛在臉上,“這些錢拿去隨便花。”
還未來得及聽那侍者道謝,她便拽著姜雅庭出了餐廳,驅車直接回了上官府邸。
瀟鏡見兩人手拉著手歸來,微露驚訝,畢竟上官懿汀對姜雅庭態度並不是那麼好,她掩飾心緒,不動聲色地迎了上去,“小姐,夫人。”
“瀟鏡,你快去打電話請醫生過來,中醫西醫都請過來。” 上官懿汀難掩面上的喜悅,旁邊的姜雅庭則紅了臉龐。上官懿汀又想起了什麼,面上的表情微微嚴肅起來,“給小臨打電話,說是我來了,讓他立馬回家!立刻!馬上!”
姜雅庭臉頰緋紅,纖細的指頭緊了緊披肩,眼眸含水,一副羞赧的模樣,“姐姐,這件事情還沒有個定論,你這樣未免有些太著急了吧。”
“這有什麼好著急的,我們上官家這麼多年終於又要添人丁了,我能不開心嗎!” 上官懿汀的一席話讓正在打電話的瀟鏡怔了怔,她回頭看著姜雅庭,姜雅庭微微上揚了嘴角,眼眸瑩亮,白皙面上透著紅暈,可那秀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