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懿汀見夏依香一人下了樓梯,不禁奇怪道:“不是去叫墨蘇了嗎,她人呢?”
“哦……”夏依香垂著眉目,心裡上下跳動著,上官懿汀算得上是心思敏捷,她說謊之前要先做足模樣,半晌,才道,“我在門外敲了許久,夫人卻不應聲,我想她是討厭我所以才這樣的吧……”
上官懿汀抿了抿唇,沉了心思,抬腳就上了樓,推開程墨蘇的房門,堆砌的笑意凝固在了臉頰上。
“墨蘇怎麼會不在房間呢,她很少會出門的。” 上官懿汀心下焦急,想也未想,直接拿起電話向指揮部撥了過去。
“姐姐……”夏依香忙阻止道,“少弈他現在為了重新奪回奉省而在努力著,你若一直用家裡的事情去煩擾他,他又怎麼能專心於事業,我想夫人可能也只是和朋友出去玩兒了,不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上官懿汀握著話筒的手滯了滯,電話那邊早已經接通,夏依香的話語也透過電波傳遞了過去,上官少弈握著聽筒的手不覺一緊,重重地掛下電話。眸光冷冽,唇角緊抿,直直踏步入了軍車,向上官府邸開去。
夏依香見上官懿汀怔忡得不出聲音,不禁有些著急,“姐姐你怎麼了,幹嘛這幅樣子呢?”
“我……”上官懿汀回過神來,“剛才電話已經接通了,你說的話他全部都聽見了,恐怕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什麼……”夏依香緊了緊瞳孔,下意識地朝窗外望去,那大門緊緊閉著,沒有一絲被人移動的痕跡,但她心裡清楚,過不了一會兒,那裡就會出現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直直地衝進屋內。
上官懿汀和夏依香在程墨蘇的房間裡靜靜地坐著,上官懿汀心裡仍是有幾分疑惑,程墨蘇最是懂事體貼,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會不辭而別,而且憑藉她的直覺,總覺得事有蹊蹺。
她沉吟片刻,道:“依香,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夏依香心頭一顫,極力掩飾,“是啊,姐姐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覺得墨蘇不會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她必然會留個字條什麼的。” 上官懿汀眼前一亮,環顧四周,“你快來幫我找找,看她是不是留下了字條,我們還沒有發現。”
這上官懿汀的反應倒是快得很。夏依香蹙了蹙眉,但仍是起身裝出一副找尋的模樣,微開的窗欞突然湧入一股瑟瑟的風,門被重重推開,飛揚起一片塵埃,帶來輕微的煙硝氣息。她不用回頭,便知道這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回來了。
“姐,出了什麼事情?” 上官少弈似乎沒有看見她,或者是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
“我今早和依香出去置辦了幾套旗袍,回來以後墨蘇就不見了,我們找了一圈子,也沒見她留下什麼字條之類的東西,你說她能去哪裡呢,總不會又不告而別地跑了吧?” 上官懿汀心裡也萬分急切,幾年前她逼走了程墨蘇,沒少感受到上官少弈日益冷淡的親情,她可不想讓這件事情再度重演。
上官少弈窒了窒,看著窗外低垂下來的夜幕,月光微微探出腦袋,他伸手開燈,一片光亮籠罩於昏暗的房間。枕頭上還留著她髮絲的香氣,腦海裡仍是她恬靜的笑顏。他搖了搖頭,目光一片冰冷,一片黯然。
突然,他瞳孔一緊,好像看到了什麼一般,渾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
那個角落裡,沒有墨蘇的行李箱。
他伸手開啟衣櫃,衣服倒是還在,只是細細看來,也少了許多她平日愛穿的幾件,睡衣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心口開始了陣陣絞痛,當年她離開的情形在腦海中紮根下痛苦的回憶,讓他想起來便是徹骨的疼。雙手握拳,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凌厲,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再出現第二遍!也絕對不允許她二度離開他的身邊!
“少弈……”夏依香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發狠,不禁嚇了一跳,卻以為這是一個難得與他接近的機會,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你不要著急,也許夫人只是……”
“只是什麼!”上官少弈看也不看夏依香,滿腔的怒火被他壓抑在心頭,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與呼吸,撥通了指揮部的電話,“喂,申副官,封鎖鐵路,挨家挨戶檢視,我要知道墨蘇現在在哪裡,就是把這新北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上官懿汀心裡明白他現在的憤怒與悲傷,自然知道要給他空間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伸手拉了夏依香,走出房門。
夏依香緊蹙的眉頭卻突然展開,腳步回勾,一把甩開上官懿汀,鼓起莫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