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一派盎然的生機,卻帶著冬末的寒意,滲透心底。
已經尋了三日,仍是沒有半點訊息。
上官少弈抬眸仰望著幽靜的星空,繁星點點,照耀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大地。微風拂過他的俊顏,將春雨打落在他稜角分明的五官之上。
身後響起一個綿軟的聲音,格外好聽,“少弈,你先吃點東西吧,不然哪有力氣繼續行動呢?”
“好。”他點點頭,接過程墨蘇煮的粥,隨意吞下一口,卻感覺到舌尖盡是馨甜。程墨蘇忐忑不安地看著他,柔聲道:“是不是太甜了?我可能放了太多的塘。”
“不,正好。”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將那碗糖粥吃得乾乾淨淨。
她感覺他又回到了他們初識的那段時光,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她嘆了口氣,知道他現在需要靜一靜,只柔柔一笑,端上碗筷出了門。
那高大的背影站在窗欞之前,被月光滲透,竟多了一份痛苦與悲涼,孤獨和哀傷。她揉了揉泛紅的眼眶,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申副官來報,仍是沒有尋到容語喬的一點訊息,平常與容語喬交好的那些小姐太太也根本不知道容語喬的行蹤。
他點燃一根雪茄,吐出絲絲青煙,過濾掉腦海中混雜的氣息。
“金雲琦那裡搜過了嗎?”他沉聲問道。
申銘量點點頭,“是!搜過了!並未搜出什麼來。”他實在不明白,少帥為什麼一直和那個金小姐過不去,在他看來金小姐並無任何的不妥。
上官少弈掐滅菸頭,理了理戎裝,馬靴鋥亮。
“走,再去搜一遍。”他昂首闊步,走出房間,黑如點漆的眸是靜謐的深沉。
“少弈!”程墨蘇衝他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面上揚著淡淡的笑容,“瀟鏡來報,說容小姐來了。”
上官少弈眸前一亮,“現在在哪裡?”
“就在大堂內,瀟鏡已經去招待容小姐了。” 程墨蘇挽住他堅實的手臂,水眸微漾,“你快去瞧瞧容小姐吧,我去給容先生打電話,讓他過來。”
上官少弈點了點頭,帶著申副官便下了樓,目光飄向容語喬的方向,靜默地看著她。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緩緩抬起眸來,讓上官少弈和申銘量都不覺一怔。那雙曾經靈動的眸已經沒有了任何色彩,空洞如人偶一般。
“少爺……”瀟鏡端著果盤,一副疑惑的模樣,“容小姐好像不太正常,我剛才泡了她最喜愛的水果茶,她一下都不喝,還伸手全部打翻掉了。而且她的衣衫也全部被抓爛了,這是我新幫她披上的。”
上官少弈劍眉緊皺,還未理清思緒,又聽見容海匆忙的腳步聲。
“語喬!終於見到你了!” 容海太過激動,並未發現容語喬的異常。
上官少弈將容語喬身上的披肩取下,幾個人皆是一怔。
她衣衫不整,頭髮亂如草莽,身體似乎受到了虐待,淤痕滿布。更要命的是,她的神智開始不清不楚,眼神渙散迷離,嘴裡唸叨著無人能懂的話語。
“這!這是怎麼回事!”容海忙上前去扶他的女兒,容語喬卻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了一把刀子,衝容海揮來就是一刀。聲音嘶啞,冷汗淋漓,“別碰我!誰都不準碰我!”
“語喬!是我啊!我是爸爸,你不認識我了嗎?!”
“走開!”她似一頭受傷的小獸,防備著每一個靠近她的人。上官少弈嘗試著向她靠近,她的眼神卻仍一片茫然,刀子又指向上官少弈,大喊道,“滾開!”
程墨蘇此刻剛從樓梯下來,恰巧見到容語喬這幅發了瘋的模樣,生怕容語喬傷及上官少弈,她忙上前抓住上官少弈的臂膀。
上官少弈黑如點漆的眸慢慢看了程墨蘇一眼,“放心,我沒事,現在救助語喬要緊。”
“少弈……”程墨蘇慌忙抓住上官少弈的衣襟,心下害怕,看容語喬這幅樣子怕是已經瘋了。
容語喬順著聲源看了過去,看到程墨蘇,渙散的眸子卻是一片詫異,所有意識開始凝聚,她手握刀柄,目露兇光,朝程墨蘇刺了過去,吼道:“去死吧!”
上官少弈擋在程墨蘇前面,不讓她傷害程墨蘇,卻也不想傷害她,所以便用手接住了刀刃。
鮮血順著刀刃滑落下來,白色的地毯被染成一片血紅,血滴滴落成一個微笑的形狀,觸目又驚心。
“血……”容語喬喃喃道,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瞳孔漸漸開始有了神色,前幾夜發生的事情頓時湧入腦海,不堪回憶的片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