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蘇淡淡地笑著,水色的眸子透著寧靜澈亮的目光。那素色印荷花旗袍上刻印著的潔白,將她白皙的面板映襯得如同雪般晶瑩透亮,她玫瑰色的唇輕輕地揚著,與那錦簇的香氣融為了一體。
“葉夫人,你是瞧著如今我父親去世,覺得我孤立無援才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是嗎?”她眸子中是瞬間盛滿了的涼,秀美的眉間是淡淡的冷。
夏依香勾了勾嘴角,勉力維持著自己的心緒,才好不讓那片冷冷的眸光殺死自己。程墨蘇淡淡地看著她,又道:“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程家雖然沒落了,可以往我結交的都是什麼樣的朋友,你心裡也清楚。我請他們幫幫忙,讓你和你的丈夫蒙上不白的言論,倒還是沒有問題的。對了,我有一個朋友在財政部任職,不知道這麼多年來葉將軍是否一直恪守原則,不多貪一分一毫呢?”
“程墨蘇,你!”
“葉夫人,直呼別人的姓名可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她的聲音雖然柔婉,但每一個字句間卻是難得的堅硬,那素雅的容顏現在寒徹到了骨子裡,讓夏依香額角出汗,手心緊攥,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程墨蘇緩緩瞧了她一眼,便懶得再多看她一分,“若是下次我再見到如此詆譭少弈的報道,那你可就別怪我無情了。”她轉身離去,只留夏依香怔怔地站在原地,惱得雪白的臉頰一片通紅。
上官少弈瞧著她說完了話,挑了挑眉目,來到她的身邊,看也不看夏依香一眼,就好像這個女人是不存在的那般,直直攬了程墨蘇的肩,附在她的耳邊,輕聲笑道:“我的墨蘇什麼時候如此伶牙俐齒,把那葉夫人嚇成了那副樣子?”
她面上一紅,嗔了他一眼,他淡淡一笑,攬著她到了舞池中央去。落地窗半開半闔,那完好的月色透過窗欞投影在兩人身上,他握住她纖細的腰肢,那股清淡的幽香暗暗浮動在他的呼吸之中,她的面頰也如粉嫩的蕊般綻放出光彩。燈光鋪注而下,那房間如此明亮,而他們兩個人也如此動人。
她隨著他的腳步款款起舞,思緒卻一直迴盪在那深遠的記憶中。她想起了第一次與他跳舞時她的探究與他的推拒,第二次跳舞時他的柔情與她的蜜意。他眉目飛揚,她眉眼如畫,那樣得完美眷好,讓所有人移不開半分目光來。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她面上更紅,輕輕捻起裙角,微微欠身,他淡淡一笑,將她橫抱起來,在眾人羨豔與曖昧的目光中,緩緩道:“各位玩得盡興,我與夫人就先告辭了。”她埋在他的胸口,不敢去聽身後那些笑聲,只覺得臉頰紅得發燙,而頭頂那片月光,卻潔淨得微涼。
“我們這樣中途離開好嗎?” 程墨蘇垂著長長的睫毛,覆蓋住那水色的眼眸。
他輕輕一笑,眸子裡噙著寵溺,抱著她上了車去。那車直驅府邸,她的面色在月光下愈發潔淨。他與她回到房中,輕輕放下闔上窗戶,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她換了一件淡紫色西洋長裙,那大大的裙襬蜿蜒而至她細嫩的腳踝。他的手在她的腰間盈盈一握,只覺得那纖細讓他沒有來由地疼惜。
她靠在他的肩頭,眸光澈亮,身體倦得厲害,竟就這樣昏睡了過去,他也並不移開,任由她這樣靠在自己的懷裡。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許久沒有睡得這樣安心與舒服。
她趕忙離開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來,“我怎麼睡著了?你……”
“沒有關係。”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朝她輕輕一笑,“我去瞧瞧凌恆。”
她忙點點頭,隨著他的腳步而去。凌恆早就起了床,聽風吟在與他講故事,今日講的是鄭莊公與周王之間的戰爭。凌恆一見上官少弈來了,便不要聽,只嚷著讓父親教他打槍。程墨蘇瞧著少弈皺了眉頭,不由掩嘴輕笑,輕點了凌恆的額頭,“三歲不到,就人小鬼大想著去練槍了。”
凌恆不滿地哼了兩聲,“爸爸是什麼時候開始騎馬練槍的?”
上官少弈想了半晌,也的確想不起來,但可以肯定是很小的年齡便被父親拎去練槍了。但他不同,他不想讓凌恆再如此辛苦。他摸了摸凌恆的頭,顧左右而言他,“剛才的故事記得多少?”
凌恆轉了轉漆黑的眸子,笑道:“全部記得!”
“哦?”上官少弈挑了挑眉目,“那我問你,鄭莊公與周桓王之間的決戰名為什麼?鄭莊公用的是何種陣法?”
凌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是繻葛之戰,陣法名為魚麗之陣。”
上官少弈滿意地點了點頭,凌恆被他這麼一攪合,仍是不忘要去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