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因替身死去之事入獄,恰遇黑風寨劫獄,便跟著上了黑風寨。”
姬恪倏地抬眸:“黑風寨,那個……很棘手的?”
“正是。”其徐不假思索答。
黑風寨距離齊州不遠,佔山為寇胡作非為,本著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的念頭,姬恪盯起這座山寨已有不短的時日,遲遲未動手的原因一則因此山寨更建早於姬恪赴齊州,根基深厚,想連根拔起定要耗費大力氣,二則黑風寨阻隔著齊州與明都,若交惡,必然是翻大動作,那時他尚在韜光養晦之際,貿然動手反會惹來猜忌,雖埋伏了人手,卻仍是隱而不發。
若有所思了片刻,姬恪問:“那她……有事麼?”
“最新傳來的訊息是,蘇小姐與黑風寨寨主夫人青宛交惡,卻不知後頭又如何了。”
寨主夫人……姬恪想起了諜報上的訊息。
青宛,比黑風寨主小了足十二歲,年輕美貌,卻極有手段心機,分管寨中一干雜事,嗜好笑裡藏刀,為人眥睚必報。
“在黑風寨附近的人手有多少?”
“約七百多,若急從齊州調派,少說能有兩千多,再緩一日,許能調到一萬以上。”
緩緩從椅子上站起,姬恪以指節叩擊桌面,似在計算什麼,而後問:“若我趕去黑風寨,一來一回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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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除了劫掠,也偶爾做些交易……這交易自不是普通的錢物交易,而是最為人所不恥鬻人妻女的夥計,幾乎隔些日子就有被掠上山的女子被用麻袋一捆轉賣給人伢子,到時候再將人賣到遠些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既不會損害山寨的名聲亦能來錢,缺德是缺德了些,但到底也是樁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蘇婉之聽完對方的解釋,一時間有些不能反應。
未料到青宛竟然是想賣了她。
待對方說完,蘇婉之隨即並指如刀,起落間將人劈暈,她抬腿,四周盡皆是相似的草垛,卻不知該朝往哪去。
正怔愣時,有人腳步接近。
蘇婉之猛轉身,握緊白綾,斂息戒備等待出手。
“蘇小姐,沒事吧?”
是莫忘的聲音。
鬆開白綾,蘇婉之放下口氣,道:“我沒事。”
看到地上倒著的人,莫忘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面無表情的掏出繩索,將四人死死綁起來,道:“蘇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快下去吧,仇是我的,我一人報便可。”
“你惦記的女子……可是叫青宛?”
莫忘霍然轉頭:“你怎麼知道?”
竟然真的是……
蘇婉之不知是該遺憾還是嘆息:“我見過她,莫忘師兄,她真的是你說的女子麼?為何我覺得她並不如你描述的善良……你知不知道,今晚便是她叫我去,意圖是將我賣給……”
“不可能!小宛她不會是這樣的人!”
莫忘緊緊盯著蘇婉之,緊抿著唇。
恍惚間,蘇婉之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別人哪怕只是說姬恪一句不好,被她聽見,都會覺得很不舒服,下意識的選擇相信姬恪,甚至到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固執地步。
如她,莫忘這究竟是不敢相信,還是在自欺欺人……
在心裡嘆了口氣,蘇婉之漫聲道:“你若是不信,那我先去見她,你在外面聽著。”
莫忘認得路,帶著蘇婉之很輕易找到了青宛的院子。
那院子較其他都要顯得貴氣些,高屋建瓴,簷角飛揚,紅木門緊閉,琉璃瓦被外頭的燈火一朝,盈盈潤潤,就連外頭的牆面都粉塗的嚴實。
指點完蘇婉之,莫忘御起輕功躲到一旁,蘇婉之外表不過是個文弱女子,其他人只當她是青宛的侍女,倒也未留意。
敲了敲門,是個丫頭開的,略疑惑打量她。
卻是青宛的聲音先傳了出來:“外頭是誰?”
“是我,不是青夫人叫我過來的麼?”
青宛扭著腰走出,見蘇婉之,忍不住問:“叫你來的人呢?”
“叫完我,他們不都走了……”
“走,他們怎麼敢走?”
“這不重要。”蘇婉之跨前一步,半條腿邁進了院中,嘴角勾起笑,淺淺淡淡,沒什麼溫度,“青夫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