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和新入門,早就對這一年中最熱鬧的門內試劍嚮往不已,躍躍yù試。
午時齋飯行畢,眾弟子喧聲震天,九聲金鐘響過,試劍開始。
試劍臺共有十三座,中間一座劍氣凌雲臺,是主臺,方圓五十丈。周圍環繞著十二座方圓三十丈的小試劍臺,以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十二地支命名。
門派中,第十六代、十七代的宿老們,圍坐在zhōng yāng劍臺周圍,十八代、十九代弟子們分列按所屬各院圍在十二小劍臺邊。俞和坐在寅字號劍臺旁邊,這是論劍殿弟子所屬的劍臺。
鐘聲剛響,左邊醜字號劍臺立刻就躍上了兩人,先一人矮胖身材,圓臉,神sè有些倨傲,俞和認得他乃是純陽院的首席弟子,叫做李毅。與他相對那人身材壯碩,濃眉大眼,臉上雖然稚嫩,卻生的一大片絡腮鬍須。這人也是純陽院的弟子,但俞和不記得名字。
純陽院乃是羅霄劍門中,弟子最多的殿院之一,掌院鎮國真人修道前是凡俗皇族子弟,才智絕倫,xìng子卻如江湖豪俠一般,閒時最喜同三五好友徹夜飲酒作歌。鎮國真人座下弟子有四十餘人,個個驍勇善戰。鎮國真人經常帶著一眾弟子傾巢而出,專門助些被妖魔邪道大舉進攻的凡俗小國或者小型門派,以此鍛鍊弟子堅韌果決的心xìng和殺伐之道。
這兩位純陽院弟子一上臺,臺下就掀起了一片喧鬧,惹得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那兩人互說了幾句話,可也聽不真切。只見兩道劍光從他們手中升起,毫無花哨的,在半空中狠狠的互斬一記,發出悶雷般的爆響來。
醜字號劍臺下的純陽院弟子發出轟然叫好聲。李毅臉sè一白,身形劇震,另一個弟子滿臉cháo紅,退了半步,他們的兩柄飛劍彈開,略一滯,便打著旋兒飛落到地上。
接著兩人都一瞪眼,搶步近身,竟抬起肉掌,像江湖武夫一般,狠狠的朝對方按去。又一聲巨響傳來,四掌相擊,一觸即分。那臺上爆發的氣勁罡風,幾乎要把個醜字號劍臺都震散了,鋪在地上的青石板散碎紛飛,眼看臺上的兩人臉上忽白忽紅,身子搖搖晃晃,幾乎都站不住了。
忽地他們一齊伸手,摟抱住對方,用力互拍了幾下肩膀,兩人咧嘴大笑。才笑了幾聲,噗通的一下全跌坐在試劍臺上。其他純陽院弟子再次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衝上去幾個人,把他們抱了下來。
“這是在做什麼?”俞和看得一頭霧水,悄悄問身邊的二師兄易歡。
“不清楚,好像聽說他們之前有些不和。”
俞和搖搖頭,就看那二人似乎已經全身脫力,攤臥在地上調息,可這門內試劍才剛剛開始。
“這倒是利落,兩招一過,全躺著了。”俞和心裡嘀咕。
其他宿老弟子們,全都笑著,似乎這也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這一幕方休,按照試劍的規矩,所有弟子全部躍上了各自的劍臺,舉劍朝天一齊交擊。之後一般先是自己殿內試劍,然後可以去別的劍臺試劍,也可去zhōng yāng劍臺向宿老們邀鬥。
俞和看了看這寅字號劍臺上的論劍殿五位弟子,拱手道:“諸位師兄師姐,可願意一試?”
大師姐莫子慧擺了擺手,收劍回鞘,“不必了,我無意鬥劍。”
說完,她轉身跳下寅字號劍臺,自盤膝坐下不語,眼睛看向別處。緊隨著她,三師姐章若蓮、四師兄方寧和小師妹鄧曉,都收劍跳了下劍臺,盤坐不動。二師兄易歡把劍也收入鞘中,對俞和眨眨眼睛,笑著說道:“小師弟若是想鬥劍,可等別家殿院來人叫陣,也可自去別的劍臺邀劍,最好是去zhōng yāng劍臺。我們幾個只懂編修劍經,這舞劍鬥戰之事,還是算了吧。”
易歡輕輕一躍,也跳下劍臺。只剩下俞和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臺上,不知所措。
俞和也不知道是下臺好,還是就坐在臺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慢慢的蹭下了劍臺,也坐在旁邊,眼睛在周圍劍臺上掃來掃去。
zhōng yāng劍臺上,十餘位掌院宿老,在掌教鑑鋒真人的帶領下,擺了一座劍陣,推演了起來。雖時不時也有劍氣交錯,不過大體上還是風平浪靜,一眾宿老們笑盈盈的,只是隨手揮劍而已。
十二座小劍臺倒不相同,有的好幾座劍臺上空無一人,弟子全成一圈談笑著。有的劍臺上只有寥寥幾人隨意的鬥了幾劍,算是應個景兒。唯有純陽院和太一院,人聲鼎沸,劍臺上身影交錯,劍光碎空,劍臺邊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