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知這全身披甲的騎兵與怪獸,會不會遭烈火吞噬。守城軍兵扣住拉索,只待這重甲騎兵再近數步,就要把第一輪生鐵雷滾子從牆頭傾下。
從那攻城大軍尚隱於滾滾沙塵之中的後陣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鼓聲,即便是城牆上挽弓放箭的喧囂聲,和城牆下雷鳴一般的馬蹄聲,都不能掩蓋住這古怪的鼓聲。
不知是誰人在擊鼓,鼓聲中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節律。應和著越來越急,來越來激昂的鼓聲,赤胡騎兵們同時舉起兵刃,朝天厲聲呼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隱隱騰起一片血煞氣,渾然忘記了傷痛,也不再因為落下的箭矢而遲疑,眼見赤胡大軍衝鋒的勢頭更加兇猛了幾分。
誰說一眾供奉閣的修士漠視人命?這些血氣方剛的少年修士們,早就按耐不住了,程倫一聽鼓聲響起,居然用帶著七分喜意的聲音喝道:“那胡夷異士出手助戰,我等豈能任他逞兇?諸位道友速速隨我入陣殺敵!”
說罷破軍七殺將身一晃,化作一道烈焰與一道黑煙,朝赤胡大軍後陣穿空而去。不用多說,其餘修士人人面露喜色,各展遁法,爭先恐後的朝伏魔法屍追去。
杜半山轉頭一看俞和,卻見身邊已然是空空如也。一道黑白兩色交纏的凜冽劍光擦過破軍七殺的身邊,耳聽劍發龍吟,眼見寒芒如電,俞和以身合劍,將涼州府供奉閣群修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第二百八十一章 劍出鞘,人頭落
劍光如入雲蛟龍,劈開煙塵,從奔騰呼號的赤胡大軍頭頂上一掠而過,向那奇異鼓聲傳來的地方飛射。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胡夷兵馬好似萬千蟲蟻攢動,前陣是如潮水般縱馬撲向落雁口雄關的數萬騎兵,後陣則是諸般攻城器械,居中一具龐大的鐵頭衝城錘被幾十匹戰馬拖曳著,在沙地上快速滑行,左右還有不少架在戰車上的弩機,也有摺疊起來的機關雲梯。緊隨在衝城錘後面,是一架被數頭披甲怪獸拉動的高臺督戰車,高達五丈有餘的督戰臺上隱約站著一排高矮不一的人影。那鼓動赤胡大軍潑命衝鋒的奇異鼓聲,便是自這高臺上傳來的。
不過俞和對這督戰車上的胡夷奇人異士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的目光,牢牢鎖住了那鐵頭衝城錘前方十餘丈的一架八馬木板廂車。
這架廂車在赤胡大軍中顯得十分突兀,它並非是常見的胡夷鐵甲戰車,而是一架最為簡陋普通的貨廂車,除了輪子上裹著一層薄鐵皮,那車廂就是用幾塊破敗的木板拼成,頂上蒙了一張生皮遮擋風沙。這架木板廂車孤零零的跑在鐵頭衝城錘前面,附近沒有一騎赤胡兵馬隨護,不過駕車的車伕,卻是前幾日曾帶兵衝到落雁口關前,與周老三打過個照面的赤胡騎兵首領阿力什。
俞和幾乎不需放出神念,也不用取出望氣玉符,冥冥自有一點靈犀在他識海深處閃爍,告訴他眼前這架木板廂車之中,正藏著一群被赤胡異士煉作傀儡的九州修士。兩儀元磁離合劍丸煞氣暴漲,就像是一雙嗅著了血腥氣的飢餓野獸,拖著俞和的身形,猛朝這架木板廂車俯衝下去。
正揮鞭打馬的赤胡騎兵首領阿力什突然瞥見頭頂有奇光閃現,一股惡風撲面而來。他渾身寒毛炸起,想也不想的甩手扔開馬鞭,兩腿一彈就從廂車上跳了出去。這赤胡漢子在沙地裡團身滾了幾圈,卸去衝力,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利落的攀住了鐵頭衝城錘的車架。他手挽鐵索,看著那架兀自向前疾馳的木板廂車,嘿嘿冷笑。
就在阿力什跳下木板廂車的剎那,自車廂中驟然有十餘道真元氣機沖天而起。其中最強的三道,已然是修入了還丹道果後期,將一顆內家金丹燒煉過七八轉的道行境界。
一支巴掌大的碧玉鐲子撞破了車廂頂上覆蓋的皮革,冉冉升起。此寶定在車廂之上三尺,當空一旋,發出“叮噹”一聲清響,落下碧瑩瑩的霞光如圈,在車廂上連套了七重光輪。緊接著車廂中又響起兩聲劍鳴,顯然是修煉劍道的傀儡修士,已然祭出了隨身的法劍,準備與來人鬥法廝殺。
對方既有高手坐鎮,又已然拉開了架勢,可俞和根本不懼,他眉心處有長生白蓮法相一閃,丹田真元如大河決堤一般的衝入兩儀元磁離合劍丸中,一黑一白兩道劍光發出隆隆雷音,徑直斬碎七重碧色光輪,一頭撞進了木板車廂中。
“還真是個沒腦子的愣頭青!不去殺那赤胡異士,卻專找這些廢物傀儡修士玩命,莫非竟不懂得將主使之人斬殺之後,木偶自成行屍走肉的道理麼?”緊追著俞和而來的程倫在半空中顯出了身形。他望著俞和仗劍殺入了下面木板廂車,臉上浮起譏嘲之色,“那車廂之中明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