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屋門,第一件事自然是取出了胸前的玉符,與陸曉溪報個平安。
“俞大哥,幾rì沒有你訊息了。”那邊陸曉溪幽幽的一嘆,似有訴不盡的哀怨。
“小溪,我已從南海回到羅霄了,平安無事,而且得了場天大機緣,如今已修入玉液還丹境界了。”
“啊!”陸曉溪發出了一聲驚呼,“玉液還丹?俞大哥你煉氣才多久,這怎可能,你莫要來騙我。”
“千真萬確,我何時說大話騙過你?”俞和笑嘻嘻的道,他很有些得意。
“真的玉液還丹了?俞大哥你快說說,是何等機緣?”
“若不是心中牽掛著小溪你,莫說玉液還丹,俞大哥這場機緣可就要肉身成仙了,只是說來太過駭人,小溪你切莫要再講於別人聽。”俞和自紅砂島遭逢地火殺陣開始,到天涯海眼與南帝白玉冢的見聞,再到恆鼎園上一場鏖戰,細細說於陸曉溪聽了。
這一番講述,直聽得陸曉溪心馳神往,地火殺陣的驚險,機關人的種種神妙,天涯海眼的神秘難測,還有長生大帝衣冠冢,那是何等玄奧莫測的所在。聽到俞和竟為了自己放棄了四御道統,陸曉溪心中好似蜜糖般甜,笑了幾聲,竟忽然哭了出來。
“俞大哥你真傻,金仙道果你不要,南方神帝你不做,卻甘願留在凡間守著我,你可知世上修道之人如此之多,有人枯坐千年,有人流血廝鬥,都只為爭那一線成道天機,可到頭來,又有多少人真能得道飛昇?你有這等天大機緣,為何不直升仙関?你可知機緣一去便不再來,將來你我皆成白骨,一切都枉然。”
“小溪,我當時想的很清楚,要我困守南天長生宮,從此你我天人相隔,我倒不如在凡間陪著你碌碌一生。天宮中億萬年愁苦孤寂,那及得上塵世中逍遙千年?”
“俞大哥,這是你機緣齊天,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修道二年多,已證了玉液還丹道果,你哪裡知道其他福緣淺薄之人,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有多苦!道法財侶地缺一不可,常常為了爭奪一小塊靈玉,或是一顆培元丹藥,同門師兄弟之間爾虞我詐,暗地裡諸般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我在門中這種事情看得多了,才知道登仙路上,白骨滾滾,血流成河。”
陸曉溪的聲音越來越小:“就連我自己,身陷這明爭暗鬥中,也是身不由已。俞大哥,現在的陸曉溪,已與你認識的不一樣了,已經很壞了,你不值得為了我,放棄這等天大的機緣!”
俞和嘿嘿一笑:“你變成什麼樣子,也是俞大哥身邊的小溪,我的機緣就是你的機緣。如今我玉液還丹,已可出山行走天下,你等著我,我尋到機會便去青州海外找你。我這次在南海,得了不少的靈物,我反正是用不上,都給你留著。將來你缺什麼,我就去給你尋什麼,南帝道統我都能撞見,以俞大哥如此福緣,還有什麼東西不能給你找來的?”
陸曉溪泣不成聲,已接不上話。
俞和溫言寬慰,兩人直說了一個多時辰,等到月上樹梢時,才依依作別。
盤膝坐在床上,俞和默唸著《清淨坐忘素心文》,神遊太虛,忽覺得一股濃濃的倦意襲來,倚在木床邊,竟昏睡了過去。
冥冥中,神念穿過了一團混沌,眼前天景一展,腳下是無邊的汪洋,頭上穹窿半邊漆黑,半邊明黃。
漆黑的那片天穹中,有星宿列張,六角經臺如皓月當空。經臺zhōng yāng,豎著凝如古劍的xìng光一道,先天五行五sè神符以慧劍為zhōng yāng,厚土符在下,銳金符在西,烈火符在南,碧葉符在東,洪水符在北。南方烈火神符之上,還懸著一道金光閃閃的符籙,正是南天南極長生大帝真符,真符上南天七靈宿羅列,zhōng yāng四個大字“執掌南天”。
明黃的那片天穹中,白sè的蓮花zhōng yāng,浮著一顆紅黃二sè流轉不休,上有太陽真火飛騰,下有氤氳紫氣承託的內家還丹。尤如rì輪當空,萬丈仙光四shè,層層異彩盈空。從這內丹上,不斷扯出一道道的劍氣,在虛空中縱橫往來。
腳下那片海,泛起一層瑩瑩玉光,翻騰著發出龍吟虎嘯似的聲響。
海面上隱隱有天音環繞,似乎是那闋《亙古謠》的調子。
天頂之上,三十二天的勝景一一幻顯。俞和的神念一夜之間,遍歷了太虛仙境,直到晨光乍現,旭rì東昇,朝陽之光映在俞和的臉上,他才一夢醒來。
一口長氣吐出,周身好不利落。推門到院落中,汲山泉洗漱,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有股溫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