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避開那綠霧了。竹海樓掌門呂安之,是東祁這一輩兒十一名金丹高手中年齡最大、實力最強的。羅炎成回火麟峰沒多久就出來往江南趕,那呂安之在山門一直等到事情平息人群散去ォ動身,卻比羅炎成更早來到蕖江,擋住了羅炎成的去路。
不但遁術高超,而且這老頭兒似乎對羅炎成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不但知道他肯定會立馬找趙錢算賬,而且知道他走哪條路。
人老如精。羅炎成不想跟這老頭糾纏,可是這老頭從來讓人避無可避。
於是他只好迎了上去。
“呂師兄!”逼近綠霧,他高聲叫道。
迷濛的綠霧開啟一個口。羅炎成一眼望進去,只見綠霧裡面別是一番洞天,竟有一圈竹林圍著一處小小的幽谷,有清泉流過,泉上架著石橋,更有一個八角亭立在橋邊,亭中一張石桌一對石椅,呂安之撫著又長又密的灰色鬍鬚對他微笑,面前擺著茶具,茶香嫋嫋。
“羅師弟,這麼急是要往哪裡去?這雨後毛尖清香無比,師弟何不散了火雲,進來一品?”
“呂師兄,我要去江南找那趙錢算賬,請你不要多事!”羅炎成開門見山。
“師弟聽我一句勸,這件事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那趙錢辱我太甚!我怎能善罷甘休?!”
“師弟,你也知道,平心而論,此事趙大人並無過錯,他那番應對也是逼不得已。你繼續糾纏下去,只能將事態越鬧越大,恐怕於你也並無益處。”
“殺了他,自然一了百了!”
“師弟請不要衝動,小心釀成大禍!”
“這是我羅家恩怨,無需他人置喙!師兄你還是讓開吧!——你在竹海樓一向愛躲清閒,怎麼這事偏要插手?”
“自然有必須插手的理由。與師弟明說吧:我絕不會讓你就這麼殺死趙大人,請師弟好自為之。”
“呂安之!”羅炎成雙眼一瞪,怒喝:“你這是存心與羅家叫板嗎?與火麟峰叫板?!”
老頭微笑,端茶喝了一口:“只希望師弟不要與竹海樓叫板。”
“你——!”羅炎成怒。看來這老頭是一定要摻和此事了,羅炎成不明白為什麼,這老頭性格隨和,平日裡在竹海樓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爭,今天怎麼非要為一個小小的地仙出頭?
不過既然他明確表示不讓羅炎成殺趙錢,羅炎成還真就殺不了。——起碼眼下殺不了。這老頭的實力羅炎成知道,今天擋在前面,他要是硬闖,絕對討不了好去。
於是羅炎成雙眼冒火地盯著呂安之,而呂安之端坐八角亭中,低眉眯眼一口一口地喝著茶。好半晌,ォ聽羅炎成一聲冷哼道:“這事不會就這麼完了。呂師兄,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捲起火雲折返而去。這時的羅炎成已經不再是爭一時之氣的衝動之人,而是徹底冷靜下來,也徹底視趙錢,包括擋路的呂安之,為平生仇敵。
綠霧小洞天中的呂安之望著遠去的火雲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性情,比你那侄兒好不哪去;將來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哪去。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他回頭看看南方,端起手中的毛尖茶:“趙錢,我能暗中護你一次,卻不能次次都護著。你可別不惜命。我還想看看你那第三把火,究竟能燒到什麼程度呢!”
說完合起綠霧,飄然而去。
數日之後,趙錢回到文山裡。
先小心翼翼地拿追靈珠查探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ォ進入洞府,把能拿的東西都拿著;又遁入熔岩河丹房,將儲存的原材料、半成品也都收羅了。墨貞見趙錢這樣,不由問了句:“大人,我們要往哪裡去?”
趙錢道:“總之要先離開南夷。羅炎成那般狠辣,我不能拿命冒險。”
“可這裡是大人你的轄地,你總歸要回來的。”
“知道。不過那羅炎成也是金丹高手,不可能天天啥也不幹就盯著殺我。我先避避風頭,他如果真的親自來找我,幾次撲空,估計也就得罷手了。——總之先離開,看情況再說。”
這般準備一氣,趙錢便帶著墨貞出了文山裡,進入湖山小嶺——對頭從羅榕升級成了羅炎成,聶水燭那裡自然也得安頓一番。
於是他來到聶水燭的洞府,簡單地說明了情況。聶水燭一聽趙錢竟然糾結了上千人圍堵東祁山門,手提羅榕上門問罪,更被羅炎成親自出手追殺,驚得花容失色,見趙錢身有燙傷,趕緊給上藥包紮。趙錢告訴她要暫避風頭,問她打算怎麼辦,因為羅炎成親自出手的話,湖山小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