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是怎麼回事,吃點東西吧。”他把一大碗的燴飯往我面前推了推,我看了一眼,沒說話。
“你這是怎麼回事?那天跟你爸吵架還沒和好嗎?”
我的肚子開始咕轆轆地響,但是依舊沒說話。
“瑞草,都餓成那樣了,多少吃點吧!”
“我不吃錦和記的燴飯,你換一家……”
賭氣是賭氣,本少爺挑嘴的習慣是一點沒變,張楚一臉苦笑,還是跑出去幫我重新買了份兒燴飯。在他不在家的期間,我在他家的CD架上發現了SIN樂團的CD。張楚說過,他張楚的東西就是他瑞草的東西。
那我就不客氣了。伸手撈下CD架上的CD,放在腳底下拼命踩,邊踩邊罵:
“我踩死你個陳世美!”
張楚進屋就傻眼了。
“我一直想問你,RAY到底跟你結什麼仇了?”
“因為他是……!”說到一半,自動閉嘴,十五歲的警告,過了幾年對我都是適用的,想來,我最懼怕的人,也是這個向來對我溫柔的父親了。溫柔?那已經是幾萬年前的事了,他現在已經懂得如何動手打我了。
“張楚,你說墮落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人一想墮落就特別容易?”
“你想墮落嗎?墮落就萬劫不復了。”張楚笑著開啟紙包,幫我把飯拿出來。
我突然抓住張楚的手道:
“走!咱們蹦的去!”
搖晃著身體,隨著強烈而寂寞的鼓點釋放自己的感情,這是多麼舒服的事。我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那麼都寂寞的人都聚集在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DJ拼命地煽情,臺下的男女忘乎所以地高舉他們的手臂,甩頭,扭
動,尖叫!汗腺分泌出來的液體混合著他們身上的香水,是頹廢的刺激。
在這裡,你會忘了世界,忘了希望,忘了美麗,最重要的是,你會忘了自己。
“張楚你別坐角落你看著啊,過來一起跳啊!”
我對他招著手,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我喝的很醉,朦朧中被張楚抬回了他的公寓,他似乎說了一句:
“瑞草,你有天得後悔。”
我不再去學校,白天在張楚家客廳裡打遊戲,晚上就去蹦的。
張楚有天回來,告訴我:
“你爸找你快找瘋了。”
“那就讓他找去。”
如果他肯再當我是寶貝,也許我會回去。但身體反映先於一切,我開始懷念他寬大的身體,細長的手指,漆黑的長髮。我試想著,這樣的父親和女人滾在床單裡會是什麼樣子,那個女人叫的會有多高興。
真是懷念那樣的日子,抱著枕頭擠進他懷裡,兩個人相擁著一直到天亮。沒有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臉,我只有父親,父親也只有我。
那天去的廳,我找了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搭訕,他是普通白領,長的雖然不及我的父親,但勉強算的上英俊。我沈醉與和他一起,在舞池裡狂舞,身體摩擦,手臂糾纏,狂笑著看彼此用汗水弄溼的頭髮。
我有個直覺,那家夥是同性戀,我自認為還沒有那麼高的覺悟發展成他那樣,但是卻陷進去了,捨不得甩開他。
夜夜如此,夜夜笙歌。
我警告過張楚,出賣朋友的是小人,告訴學校或者我老爸我在什麼地方的話,我就跟他絕交。他一臉為難,最後還是苦笑著答應我。
“你別跟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太近了,我看他最近看你的眼神都不正常。”
我說:
“張楚你太厲害了,連男人有什麼居心都看的出來。”
我也看的出來,那樣的眼神,在某天夜裡,那個街頭流氓的眼裡閃動的慾望之火,他們是一樣的。
張楚天天告訴我,說我老爸拼命地打電話,差點就要報警了。
他還不肯去學校找我,就算我客死街頭了,他也要礙於他自己的身份,不硬出頭,找個人把我的屍體抬回家,然後才趴我屍體上哭。
我就是恨透了這點!
想找我,自己出來找!我相信你找的到!!
那一夜,那個男人把我按在水池上,拼了老命地吻我。我笑笑:
“你吻就吻唄,幹嗎跟玩兒命似的。”
他眼睛裡的光已經近乎狂熱,他說:
“草兒,我養你,跟了我,我要你。”
我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