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要飯化子口中應著,卻遲疑未動。
朱漢民抬手一指聶小倩道:“這是家母。”
那中年化子立即深深施了一禮,恭謹說道:“見過夫人!”
聶小倩欠身含笑道:“不敢當,你請坐。”
那中年化子應了一聲是,仍沒有動。
朱漢民皺眉笑道:“閣下你既找上了我,那表示你認識我,既認識我就該知道我跟丐幫交情非淺了,既然交情不淺,就用不著這一套!”
那中年化子滿臉敬佩之色,拘謹稍斂地道:“恭敬不如從命,恕我放肆了!”一哈腰,坐了下去。
“這才是!”朱漢民歸座笑道:“閣下夜來找我,必然有以教我,那麼我借花獻佛,先敬閣下一杯,要談的,盡飲一杯之後再談!”
說著,取過一付杯箸,為中年化子滿斟一杯,然後舉杯相邀,中年化子連忙欠身謙遜不迭。
一杯盡飲之後,朱漢民抬眼深注,道:“我還沒有請教……”
“不敢當。”中年化子道:“有勞少俠動問,不才丐幫開封分舵李俊!”
朱漢民“哦”地一聲笑道:“原來閣下就是那位混江龍,我聽我義父提起過閣下,他老人家每每桃起拇指,敬佩閣下是位義薄雲天的豪邁英雄,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李俊有點赧然,也有點黯然,道:“是的,當年傅侯往千毒門趕宴的時候,路過開封,我曾有幸瞻仰過傅侯神威風采,傅侯那才是真豪傑,真英雄,能得傅侯誇讚,李俊這一輩子不算白活了……”
朱漢民揚了揚眉,強笑截口說道:“閣下夜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李俊遲疑了一下,道:“少俠想必知道,少俠一路南來,盡在滅清教耳目之下!”
朱漢民笑道:“不錯,我知道,過黃河的時候,是人家擺的渡,進開封之後,又是人家把我接到這兒來的。”
李俊道:“是的,少俠,分舵也派有弟子守在四門,因見有滅清教的人迎了上去,所以分舵弟子沒有露面!”
朱漢民道:“他們不但替我在這兒訂了上房間,便是連這桌酒席也是他們送的,貴分舵怎知那人是滅清教中人?”
李俊搖頭說道:“並不知道,那只是猜透了八分!”
聶小倩突然說道:“貴分舵有人認識那人麼?”
李俊搖頭說道:“認識倒沒人認識,凡是最近常見他進出巡撫府。”
聶小倩美目中異采一閃,道:“民兒,聽見了麼?那就不會錯了!”
朱漢民皺眉說道:“這倒根出人意料之外,沒想到滅清教有這麼大的神通!”
李俊瞪目愕然,他想問,卻未曾啟口。
聶小倩淡淡一笑,自袖底取出了那張信箋道:“我母子一見這傢俱擺設,便懷疑它不是這中州客棧的,結果漢民他在書桌的抽屜裡發現了這張巡撫府專用信箋!”
李傻一震說道:“怪不得,我說中州客棧怎會突然這麼闊氣起來!”
聶小倩道:“以前開封城中可曾見過那人?”
李俊搖頭說道:“以前沒見過,就只最近常見他進出巡撫府,而且他走的都是後門,每次都是鬼鬼祟祟,生似怕人看見一般。”
聶小倩道:“最近二字,指的是多久的時日?”
李俊想了想,道:“還不到十天。”
聶小倩道:“既是時常進出巡撫府,每次又是走的後門,那麼即可見此人必是巡撫府中的人,又可見此人必然怕人知道他是巡撫府中的人!”
朱漢民點頭說道:“不錯,娘,民兒也這麼想!”
聶小倩笑了笑,道:“李兄弟,我想麻煩貴分舵一件事!”
李俊忙欠身說道:“不敢當,夫人請吩咐!”
“好說!”聶小倩道:“我想請貴分舵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姓什麼,叫什麼,在巡撫府是幹什麼的,明天中午我等回話。”
李俊恭謹道:“稟夫人,不必等到明天中午,在剛才夫人跟少俠進城的時候,因為敝舵打探弟子懷疑他是滅清教中人,歸報我之後,我已經派人打聽去了,想必稍時便可趕到。”
聶小倩由衷地讚歎說道:“貴幫做事之神速周到,令人佩服!”
李俊謙遜說道:“那是夫人誇獎!”
朱漢民笑道:“原來閣下如今業已執掌了開封分舵!”
李俊赧笑說道:“那是幫主及諸位長老的垂愛!”
聶小倩道:“如今我該稱呼一聲李舵主了,李舵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