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道:“蘭珠跟怡姨當年一樣,只為一個情字,以一個嬌貴的女兒軀遠下江南,不辭勞苦,不避艱險,的確令人敬佩!”
大悟掌教道:“貧衲以為,姑娘對小郡主除了敬佩之外,還應該多些什麼?”
傅小霞道:“是的,大師,我很喜允她,當年那些內城中的親貴女兒,我就跟她一人談得來,能玩在一處。”
大悟掌教笑道:“那麼姑娘就應該在暗中幫幫她的忙。”
傅小霞道:“那自然,這是晚輩樂意的,也是義不容辭的,晚輩因為己身之天生薄命,所以極願幫助別人!”
大恬掌教道:“能有姑娘暗中幫忙,那強過貧衲等數十倍,只是,姑娘,有些事欲速則不達,不能操之過急,”
傅小霞道:“是的,大師,晚輩省得,大師的意思是莫讓兒女的私情影響了家兄所肩負的復興重任!”
大悟掌教心中一動,點頭說道:“姑娘,貧衲的意思正是如此,姑娘該知道,令兄一身系大漢世胄的命運,萬萬懈怠不得!”
傅小霞道:“這個晚輩知道……”
大悟掌教抬眼凝注,道:“處於漢滿之間,姑娘是否覺得很為難?”
傅小霞道:“晚輩不願欺瞞大師,有些時候有些事,晚輩的確很感為難,大師該知道,晚輩雖然兼具漢滿兩族血統,但實際說起來,該從父而不該從母!”
大悟掌教點頭說道:“這個貧衲知道,這是人倫,也是至理,但……”
傅小霞截口說道:“大師儘可放心,一旦漢滿衝突到了最後關頭,晚輩會只知是家兄的妹妹,而不知其他!”
大悟掌教一陣激動,肅然起敬,說道:“姑娘令貧衲起敬,貧衲謹代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謝過姑娘!”
傅小霞道:“晚輩愧不敢當,正如大師所說,這是人倫,未嫁從父,晚輩終生難嫁,父死只有從兄,家兄與晚輩雖非同父,但怎麼說也是一母同胞,晚輩的唯一親人,”
大悟掌教點頭說道:“難得姑娘深明大義,貧衲慶幸……”
抬起老眼,接道:“扼死那些大內侍衛的可是姑娘?”
傅小霞道:“正是晚輩,晚輩不容任何人危害家兄!”
大悟掌教說道:“如果貧衲所料的不錯,正月十五元宵夜,阻攔令兄殺弘曆及福康安的,該也是姑娘!”
傅小霞道:“大師沒有料錯,那也是晚輩。”
大悟掌教道:“令兄如一旦得手,河山可立刻盡復,貧衲不明白,姑娘既有從兄之語,又為何阻攔令兄殺弘厲?”
傅小霞道:“恕晚輩斗膽,大師與家兄都錆了,驅逐異族,盡復河山,不在殺皇上一人,而在於收復失土,盡占城池,群策群力,揭竿而起,朝廷繼起有人,殺一皇上何益?晚輩願為大師舉一例,呂四娘深入宮闈,取先皇首級於劍鋒之下,滿旗可曾出關一步?河山可曾收回方寸?而揭竿起義,群策群力,不殺皇上也能亡秦,再說,無論如何,晚輩既有滿人血統,承先父遺教,囑忠君愛國,晚輩不敢不遵,是故,晚輩可暗助家兄殺盡朝中大臣,卻不能不阻止家兄殺皇上,而且,大師只知晚輩阻攔家兄殺皇上,恐怕還不知道晚輩另一方面也阻攔了數十名攜有火器的大內侍衛雍和宮喇嘛密宗高手的圍捕家兄!”
“阿彌陀佛!”大悟掌教肅然合十,道:“姑娘睿智,人所不如,貧衲受教了……”
頓了頓,接道:“姑娘阻攔喇嘛事,貧衲並未聽令兄及夏夫人提起……”
傅小霞道:“便是連家兄也不知道,甚至於喇嘛們亦都茫無所知!”
大悟掌教默然不語,半響始道:“貧衲還聽說,姑娘幫令兄對付過修羅一後!”
傅小霞道:“是的,但因那修羅一後功力奇高,她雖然看不見晚輩,但一靠近她便立即被她發覺,是以未能得手!”
大悟掌教點了點頭,沉吟說道:“聽姑娘說,那修羅一後來自內城?”
傅小霞道:“是的,大師,但晚輩卻由於怕她發覺,壞了大事.所以未敢貿然跟蹤她進入內城看個究竟!”
大悟掌教皺眉道:“姑娘武學受特異體質所阻,難有大成,這確是件很麻煩的事,要不然既有姑娘暗中相助,令兄何疑不可解,何敵不可破?這也許是天意……”
傅小霞尚未接話,驀地裡鐘鼓聲傳,敲出三更,大悟掌教忙道:“姑娘,請坐好,貧衲要熄燈了。”
話落抬手,桌上燈火倏然而滅,剎時禪房內一片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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