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耀也開始採取消極的態度對抗我,我心裡搓火,可這種事情又不能當面挑明,心情極度鬱悶。後來連米琪都看不過眼了,有一天做完訪談後,我們在會議室裡整理調研資料,張立新和程文耀又出去抽菸了,兩人前腳剛出門,米琪就低聲道:“這樣下去不行的。” 。。
第十章
我不知道米琪是在跟我說話還是自言自語,就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米琪抬頭看著我說:“你再這麼縱容小張會出事的!”見我默然無語,米琪繼續道,“你知道小張背後是怎麼說你的?”
我道:“怎麼說的?”
米琪沉了一沉,才道:“說你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我大吃一驚,立即道:“什麼意思?”
米琪說:“他說要不是當時他手把手教你,你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這是典型的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還要程文耀凡事留一手。”
張立新能說出這話來我並不意外,當初我確實跟他學了不少東西,雖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對他處處忍讓。其實米琪只說對了一半,張立新之所以如此對我,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張立新比我早來半年,一向把我當小弟看待,沒想到我在一年的時間裡升為了專案經理,而且對他指手劃腳,他心裡自然極不舒服。只是這一層意思不好對人明言。
明白歸明白,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正愁沒個人商量,於是問米琪:“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米琪轉著手裡的筆,低著頭說:“我不是在挑唆你們的關係啊,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會把專案搞砸了,專案搞砸了還不得大家兜著?”
我明白米琪的意思,忙道:“專案砸了,第一個吃瓜落的是我,你這是在為我著想。”
米琪抬起頭,眼角有了一絲笑意:“我覺得你應該找小張談談,把話挑明瞭,這樣稀裡糊塗的下去,你自己只會越來越被動。”
其實跟小張好好談一談的想法在我心裡已經醞釀了許久,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且在內心深處我還幻想著有朝一日張立新自己能幡然醒悟,米琪的話讓我清醒了許多,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我感謝米琪,並決定照她的法子試試。
晚飯後,我拉著小張出去溜彎兒。
雖然距盛夏還有一段日子,但這裡的天氣已有些悶熱,甚至有些餐館已經在馬路邊擺起了大排檔。我拉著張立新到一個大排檔揀張桌子坐了,要了兩根鴨脖子、半斤小龍蝦、一碟毛豆、一碟鹽水花生、兩紮啤酒。小張不動筷子,只看著我笑:“黃教授,今兒是什麼日子?可別是鴻門宴吧?”
我無聲一笑:“甭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你敢拿自個兒比漢高祖,我還不敢比楚霸王呢!”
張立新哈哈大笑,開始動手剝小龍蝦,嘴裡道:“我最得意這口!你說也奇了怪了,吃這東西特有癮!”
我笑道:“這你就外行了吧?這兒最地道的可是鴨脖子。”
張立新不屑的道:“行了,老黃,你才出來混幾年?甭跟我衝大個的!W城的鴨脖子是有名兒,可根兒在小吃街上,這兒的鴨脖子算什麼地道!改天我請你去小吃街,美美吃一頓地道的鴨脖子。”
我聽出來張立新話裡話外跟我較著勁,也不跟他計較,話鋒一轉道:“好啊!就這麼定了!反正咱們至少得在這兒盯一兩個月,有得是機會!”
張立新的愛人懷孕沒多久,家裡正需要人照顧,我一準知道他聽了這話得急,果不其然,他手中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詫異的瞅著我道:“老黃你別嚇唬我啊!我可看過你那計劃,調研就一個月,完了就該進入設計階段,沒必要在現場趴著了吧?”
我吮著一截鴨脖子,直到上邊的碎肉乾乾淨淨了,才把骨頭放到桌上,嘆了口氣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本來呢,我是想啊,咱們辛苦辛苦,把事兒都往前趕,可按著咱們這段時間的工作效率,肯定會往後拖,至於拖到什麼時候,我心裡一點兒譜都沒有。”沒容他說話,我接著道,“立新,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就是你帶著我,我可是把你當大哥看,你可得多幫著我點兒,公司把這麼重要的專案交給咱哥們兒,要是幹砸了,回去怎麼跟廖總交待啊!”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張立新滿臉通紅,他端起酒杯對我說:“咱哥兒倆誰跟誰啊,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來,喝一口!”喝了口酒之後,張立新繼續道,“哥哥我這可是一門心思的給你扛活,說句笑話‘你指東我不敢打西,你讓打狗我不敢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