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但這樣一來,恐怕推廣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吧?這樣吧,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修改這份計劃書,既要考慮成本,又不能以犧牲效果作為代價,我需要一份切實可行的方案。”
周小平漲紅了臉,沉聲道:“黃總,我明白了。”我知道,周小平本來期望著得到誇獎,其實我又何嘗會吝惜兩句稱讚,只不過,我認為他更需要的是磨礪,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這一次,周小平花了三天的時間。三天裡,他每天都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還有一晚,他是睡在辦公室裡的。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第三天頭上,他眼睛紅紅的把一份計劃書交給我。這份計劃雖是基於先前那份,但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從字眼行間可以看出來,他確實是用了心的。這份計劃不但突破了周小平自己的思維侷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想的還要周全。
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我決定給他更大的考驗,所以我雖然對這份答案十二分的滿意,但面對著周小平熱切的目光,卻還是表現的很冷漠,我隨意指出了計劃中的幾處不足,周小平的希望落空,其心情可想而知,但他卻並沒有認輸,而是要求回去再改一版,我沒有同意他的請求,卻交給他一份名單,告訴他,希望下個月的時候,他能從這二十個客戶中拿下一兩個訂單。
這二十個客戶都是我精挑細選,碰過無數次壁,認為毫無希望的,但凡有一線希望的,我都留給了胡浩,我希望透過一個良好的開端樹立起胡浩對九問網的信心。但這還不是我這樣對待周小平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認為周小平是塊絕佳的材料,我要在胡浩到來之前將其鍛鍊成一件利器,有了這把利器,胡浩做起事來將會更加得心應手。
之後的幾天,周小平異常沉默,他依舊每天早出晚歸,人也愈發消瘦了。
但胡浩那邊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始終沒有任何訊息,我極想跟他通個電話探探口風,有幾次,甚至已經按下了他的電話號碼,但在接通的前一刻,我還是狠心結束通話了。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我開始變得心浮氣躁,患得患失。
這段時間,我們幾乎是坐吃山空,雖然每個人都相當於不拿薪水,但飯總要吃的,辦公室總要租的,日常的開銷也要有的,眼看著賬面上的錢流水般散去,我的心情愈發煩躁起來。這兩天,去學校辦理離校手續的三個人也陸續回來了,這種情況下,公司根本用不了這麼多的人手,但這些人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又是曾經共患過難的兄弟,有些話我實在說不出口。但這樣一來,狹窄的辦公室立時顯得擁擠了許多,我們把能利用的空間都利用了起來,大家幾乎背靠著背在辦公,唯一讓我欣慰的是,即使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始終沒有人一個有過一句怨言。
這種時候,我憑空畫出的那張大餅--三百萬的風險投資自然就成了充飢的最大希望,雖然沒有人追著我問,但大家言談舉止間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對這筆投資的關切,這種氛圍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有片刻的恍惚,竟然開始懷疑那筆投資是否真的確有其事。日子就在這種憧憬中一天天煎熬著,直到有一天這筆鉅款自己找上門來。
第十二章
那天我剛跑完一個客戶回來,剛在中關村下車,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剛一接通,就聽見英子的叫聲:“帥子哥,來了,來了!”
我皺著眉頭把手機拿開些,沉聲道:“英子,彆著急,什麼來了?”
英子在電話裡嘿嘿笑著:“送錢的來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大概英子自己也反應過來了,她緊接著道:“投資的來了!”
我疑心自己聽錯了,忙道:“你說什麼?”
英子的語氣終於稍微平靜了些,話也說的完整了:“帥子哥,就是你拉的那筆風險投資,人家投資商送錢來了,這會兒正在辦公室等你呢。”英子的話讓我有些懵,所謂的“風險投資”只不過是我信口開河用來安慰胡浩的,怎麼可能變為現實?難不成有人搞惡作劇?
儘管心裡百般疑惑,我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公司。
靠近門口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魁梧漢子,旁邊立著個染了一腦袋黃頭髮的小夥子,看見這兩個人,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當初向小丁放高利貸的野豬麼?
野豬瞧見我的第一時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滿面春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