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 “桑桑。” 沈淵和沈桑桑兄妹倆,被陸若溪從後院裡帶了出來,陸若溪指著薛威,笑著說道:“這是薛叔叔,淵兒是見過的,還不過去打招呼。” 沈淵雖然有些淘氣,但是自小被陸若溪教育,禮節之類的還是相當懂的,他拉著妹妹的手,先是對一旁坐在座椅上喝茶的沈毅行禮,叫了一聲阿爹,然後拉著妹妹對薛威低頭作揖道:“薛叔叔。” 上一次薛威到建康的時候,沈桑桑還小,沒有見到薛威,這會兒小姑娘也已經九歲了,她抬頭看了看薛威,也規規矩矩的欠身行禮:“薛叔叔。” 薛威手忙腳亂的擺手,慌忙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他在自己懷裡摸索了一番,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方比成人拇指指甲蓋稍大一些的銀質印章,遞在沈淵面前,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小侯爺,這是我在戰場上撿到的,似乎是韃靼貴族的私章,在韃靼人裡地位不低,就送給小侯爺當做禮物了。” 沈淵伸手接過,在手裡把玩了一番,也看不清上面的紋飾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抬頭,對著薛威道了聲謝,然後開口說道:“薛叔叔,韃靼人生的什麼模樣,與咱們漢人長得一樣麼?” 薛大將軍撓了撓頭,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道:“長得好像不太一樣,而且衣著打扮也差很多,小侯爺將來,會有機會看到的。” 說完這句話,他又在懷裡摸索了一番,摸出了一張封存好的符篆,兩隻手遞到沈桑桑面前,笑著說道:“大小姐,這是我在燕都的時候,一個大和尚給我的,說是可以驅邪避禍,大小姐帶在身上,當個吉祥物件罷。” 一旁的沈老爺微微搖頭,開口道:“他們都是你的晚輩,用不著這麼客氣,稱呼名字就是。” 薛威笑了笑,沒有接話。 沈淵抬頭看向薛威,開口道:“薛叔叔,我想去戰場上瞧一瞧,您能帶我去麼?” 薛威扭頭看向沈毅,見後者沒有表示,他有些為難的搖頭道:“小侯爺,現在恐怕是不成的,一來現在沒有什麼戰場,二來小侯爺要跟隨侯爺去燕都,小侯爺在燕都安家之後,會有見到戰場的機會的。” “好了。” 沈老爺輕輕咳嗽了一聲,擺手道:“你們薛叔叔還有要緊的事情,見一面就行了,不要糾纏,耽誤了薛叔叔的正事。” 陸若溪聞言,將兩個孩子招呼到手邊,對著薛威點頭示意之後,回後院去了。 母子幾個人離開之後,薛威若有所思,他看向沈毅,輕聲問道:“沈公您一家,今後就住在北邊了?” “嗯。” 沈毅點頭道:“要住在燕都,我的總督府,都已經快建好了。” 薛威咧嘴一笑,開口道:“朝廷竟然大方起來了,許沈公帶著家人到北邊來。” 沈老爺瞥了他一眼,薛威自知失言,連忙低頭不說話了。 見沈毅半天沒有說話,薛威沒有忍住,又笑著說道:“今後,就可以常看到小侯爺了,小侯爺若是對戰事有興趣,末將可以帶著他,在戰場上走走看看。” 沈老爺再一次沉默,然後微微搖頭道:“他性情沒有定下來,這兩年時間,我要親自看著他讀書,讓他藉著讀書定下性子,如果能定性,那麼將來做什麼事情都好說。” “要是不成。” 沈老爺微微搖頭道:“也不必上什麼戰場了,就讓他回建康去,與大公主定親。” 薛威“啊”了一聲,驚呼道:“沈公,那將來淮安軍,誰來…” 沈毅再一次皺眉:“這種話不要說。” “不管跟誰說,都要說淮安軍是朝廷的淮安軍,不是沈家的淮安軍,明白嗎?” 薛威低頭道:“末將明白,末將跟旁人,也不會說這些。” 沈老爺低頭喝茶,開口道:“你這幾天,在太原府裡轉一轉吧,畢竟你以後是要常住這裡的,再有就是做好衛護皇駕的差事。” “你們先鋒軍這五千人,是要護衛著陛下一道去燕都的。” 薛威恭敬低頭:“末將明白了。” 沈老爺揹著手起身,抬頭看向門外的青天,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去忙罷,我這裡你來一趟就行了,到燕都之前,不必再來了。” 薛威再一次低頭。 “末將明白。” ………… 可能是因為山西的事情比較多,皇帝陛下的皇駕在太原府停了十多天,才從太原起駕。 這一次,皇帝沒有再繞路,而是從太原直接趕往燕都。 因為世宗皇帝的棺槨已經提前出發了半個月,這會兒已經走了半數路程,因此這一路上,皇駕也沒有再磨磨蹭蹭。 半個月之後的六月初,天子輦駕,終於抵達了朝廷新設的北直隸境內。 所謂北直隸,就是大抵以北齊原京兆府為核心,而形成的一個行政區,這裡也是北齊曾經最繁榮繁華的地方。 同時,也是被戰爭破壞最嚴重的地方,一直到現在,幾乎半年時間過去,北直隸的民生都沒有得到太好的恢復,燕都百萬戶,現在也只有六成左右。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