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並沒有跟沈彥見面太久,雙方前後只聊了盞茶時間,沈老爺就讓蔣勝,把這個沈家老六疑似物給請了下去,安排他和他的家人,在兗州一處民宅住下。 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沈毅除了排除大量的斥候,做探查工作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兗州城裡,處理來自於各個方面的各種資訊。 又過了三四天時間,從徐州一路北上的葉嬋,終於抵達了兗州,沈老爺特意抽出時間,去把這位葉大小姐接到了自己的臨時官邸。 兩個人友好戰鬥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葉大小姐便投入了工作之中,開始幫著沈毅處理事情。 一堆堆文書,在葉嬋的整理一下被分類匯總,原本沈老爺自己需要弄半天時間的文書,只一個時辰,就已經處理了七七八八。 葉嬋翻看了一份內衛送來的文書,然後有些詫異的看著沈毅,開口問道:“公子,這個沈銘沈彥是?” 沈老爺喝了口茶水,開口道:“我三伯早年從江都出走,據說是來了北邊,前幾天這個自稱沈彥的人來見我,我暫時分辨不清楚他的身份,因此讓內衛去幫忙查了。” 葉嬋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公子,這種事情怎好假手於內衛?咱們沈家的人來到了北齊,還在北齊做生意,這種事情是犯忌諱的,內衛知道,朝廷的陛下便會知道,朝臣們說不定也會知道。” “到時候,他們髒公子一個私通北齊的罪名,便無可辯駁了。” 沈老爺笑了笑,開口道:“嬋兒精於理事,卻不怎麼精通人心。” “且不說邸報司在北齊已經廢了,沒有什麼能力去查事情,即便是邸報司健全,這種事情也必須要讓內衛去查。” “況且,我又不是傻子,既然跟這個沈彥接觸了,自然會私下裡稟報天子的。” “無有天子書面允准,這條線我便會斷了去。” “不會再聯絡了。” 葉嬋想了想,看向沈毅,問道:“那要是陛下,讓公子殺了這個沈彥呢?” 沈毅低頭抿了口茶水,笑著說道:“你沒有接觸過天子。” “天子非是這種性子,如果真是這種性格,上一次孔廟被燒之後,為夫在朝廷裡,便已經臭名昭著,不得不與天子做孤臣了。” 葉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看來,咱們大陳的皇帝陛下,還是有情義的。” 沈老爺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跟洪德皇帝,已經相識多年了,早在洪德六年的時候,二人就已經認識,到現在已經整整八年的時間。 老實說,一直到現在,沈毅都沒有真正弄清楚,這位皇帝陛下是個什麼性格。 如果說,在親政最初的兩三年時間裡,這位皇帝陛下的性格還可以捉摸的話,隨著他掌權時間愈來愈久遠,到如今,已經很難再以常理去揣測了。 不過,沈毅有一點還是看的很準的。 這是個想要勵精圖治,恢復大陳的皇帝。 在這種前提下,只要是損害朝廷利益的事情,他多半就不會去做。 而在這個時候得罪沈毅,便是對朝廷絕對不利的事情之一。 葉嬋翻了翻內衛送上來的這個結果,看完了之後,不禁有些感慨:“公子,這個昌源商號…” “做的很大啊。” 沈毅打了個呵欠,一邊伸手接過文書,一邊笑著問道:“比葉家的生意如何?” 葉嬋想了想,回答道:“恐怕比整個福州商會的生意,做的還要更大一些。” “如果這真是三伯做起來的生意,那麼他當年攜家北上,便說的通了。” “這麼大的生意…” 葉嬋輕聲道:“的確是值得帶一家人投身進去的。” 沈老爺這會兒,也在翻看這份文書,內衛的文書裡,只查到了這個昌源商號的東家的確姓沈,查到了這個商號的規模。 但是這個商號的東家雖然姓沈,卻並不叫沈銘。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出走異國,更改姓名,並不奇怪。 看完了之後,他把文書放在一邊,微微皺眉:“生意做到這個地步,與官面上很難沒有接觸。” “這個親…” 沈老爺把文書放在一邊,微微搖頭:“不管是不是真的,暫時都不能去認了。” “不過…” 他扭頭看了看南邊,開口道:“我父親如果知道,他還有兄長在世,應該是會很高興的。” 沈家上一代四兄弟之中,沈毅的父親沈章,毫無疑問是相當重感情的,哪怕沈徽這些年對他這個弟弟並沒有怎麼關照,這一兩年時間沈徽生病,沈章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在江都,陪伴著兄長。 不過沈徽一病兩年,不見好轉,也不見惡化,沈毅心裡很懷疑自家這個大伯,是借病將父親拖在江都,以跟自己兄弟倆搭上關係,不至於將來關係惡化,蹭不到光彩。 當然了,這種惡意臆測,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說是不太好說的。 沈毅還要再說話的時候,門口蔣勝的聲音響起:“公子,三位將軍都到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