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能攀上一個伯夫人做乾孃,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便是不圖旁的,等長大說親的時候,也能提一提身份,尋摸個一些的人家。
蘇秀蓮哪裡還有不應的?當下便抱過昕姐兒,母女兩個一道磕了頭。
簡瑩叫雲箏開了妝盒,從裡頭挑出那套紅寶石的頭面當了信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蘇秀蓮心下覺得太貴重了,可這是給昕姐兒的,她也不好推辭,只含淚謝了又謝。
昕姐兒還叫不出“乾孃”倆字,便省了那“幹”字,直接喊“娘”了。
她叫得一聲,簡瑩便應一聲,將她抱在懷裡晃著,嘴裡不停地囑咐著蘇秀蓮,“有空常帶著昕姐兒回來瞧瞧,我和二少爺很快就分出去單過了,你也不用顧忌別人怎麼看怎麼說。
就是沒空回來,也要隔三差五捎個信兒過來,跟我說說昕姐兒的情況。
我這幹閨女你可得好好教養,該識字識字,該帶出見世面就帶出去,別拘著她。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什麼女人就該守著後宅相夫教子,那都是男人編出來壓制女人的。
女人啊,還是得有些見識,得自個兒能拿得上主意。
你別擔心,有我在,斷然不會叫她嫁不出去。等她到了年紀,我這裡也會給她備上一份嫁妝的……”
蘇秀蓮一字不落地記在心裡,“二少夫人放心,我定不叫昕姐兒辱沒了您的名聲。”
說著話,銀屏進得門來稟報:“二少夫人,甘露和松蘿送了東西過來……”
“是我叫她們拿來的。”蘇秀蓮趕忙說道,“我尋思著要走了,也沒什麼好送給您的。便趕著做了幾雙鞋襪,還繡了一些帕子荷包什麼的。”
“瞧你客套的,我這裡還缺了穿用不成?”簡瑩嗔了她一句,便吩咐銀屏趕緊著把東西拿進來。
銀屏抿嘴一笑,也不急著說破,轉身出門去傳話。
不一時的工夫,門簾被高高地打了起來。甘露臂彎裡挽著包袱先自進來了。松蘿緊隨其後,卻是兩手都沒閒著,各提了一個包袱。再往後又進來兩個婆子。也是一人提著兩個包袱,比松蘿手裡的還要大上一號。
四人依著銀屏的指點放下來,福了福身,先後退了出去。
簡瑩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排成一溜兒的七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半晌才冒出一句,“你這是把天水閣整個兒搬過來了吧?”
“只這一包是趕著做出來的。”蘇秀蓮指了指甘露提進來的包袱。目光掃了掃另外六隻包袱,臉上露出些許赧色來,“那些都是我這兩年閒來無事,帶著甘露她們做的。
一年四時。府裡總有份例發下來,二少夫人平日裡又多有賞賜,昕姐兒滿月週歲也收了不少。各色布料用都用不完。
我們母女兩個在府裡白吃白喝,我心裡總過意不去。原想做些東西拿出去賣掉。自個兒賺些花用,也貼補公中一些。又怕傳了出去叫人說道,便一直放著,不知不覺就攢下這麼多。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挑好的包了,連同這些日子做的一併拿了過來。我針線算不得精緻,若有瞧著中意的,二少夫人便留下自個兒用,不中意的,拿去送人賞人都成。”
“瞧你說的,你給大寶小寶縫的小衣服哪一件不是舒服又耐用的?連姜媽和房媽都一個勁兒地誇你心靈手巧呢。”簡瑩一面笑道,一面伸手解開離她最近的那個包袱。
裡頭整整齊齊地碼著二三十副繡花鞋面子,有單的,有棉的,還有夾層的,大約是特地挑給她的,顏色花樣俱是端莊大氣,繡得十分精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照著尺寸裁一裁,滾了邊兒,上了鞋底就能穿的。
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把我下半輩子要穿的鞋都給預備出來了啊!”
蘇秀蓮臉上依舊掛著赧色,“這本就是二少夫人賞下來的東西,我不過縫了縫繡了繡,便厚著臉皮拿來借花獻佛了。
總歸是個念想,您不嫌棄就好。”
“當然不嫌棄。”簡瑩在穿戴上本就不太講究,左右能沾她身兒的都不是便宜貨,不過是分個什麼時候什麼場合,怎麼搭怎麼配的事兒,沒什麼好挑揀的。
再說蘇秀蓮手工確實是好,針腳又喜又密,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花了心思的。她不會因為不是特地給她做的,就覺得是看輕了她。
再抖開其他包袱裡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