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瞧著是,便問王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可要請了高太醫過去,卻被王爺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起濟安王那冷厲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憐珠猶自心有餘悸。
“王爺素來要強,必是不想驚動聖上,以免別人說他一再借病邀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方氏嘆了口氣,略一沉吟,又道,“我眼下走不開,你去尋了二少爺,叫二少爺給王爺瞧瞧。”
憐珠應了聲“是”,依著吩咐去找周漱。
周漱雖掛心簡瑩,可也不好放著濟安王不管。交代蕭錚盯著裡頭的動靜,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他,便往濟安王的書房而來。
濟安王感覺自己現在正印證了那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不,他現在連虎都不是,就是一條落水狗,人人痛打,連尼姑都趕著敲他悶棍來了。
可恨他現在沒有心腹之人可以使喚,想回嘴咬一口都不行。
聽下人稟報說周漱來了,想起死了的顏管家,想起他費盡心機安插在府裡卻被周漱輕而易舉剷除的那些人,胸口一陣緊似一陣地堵悶,嘴裡又隱隱滲出鐵鏽味來。
“不見,本王誰也不見,叫他滾!”他咬牙切齒地吼道。
下人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了,連聲應是,連滾帶爬地退出門來,“二少爺,您還是先回去吧,王爺不知為什麼發了好大的火,說誰也不見呢。”
周漱扯了一下嘴角,“還有力氣發火就說明沒事,那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看父王。”
下人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敢往深裡琢磨。躬下腰身道:“是,二少爺慢走。”
周漱嘴上說得輕鬆,心裡終究有些放不下。
他知道,經了那天晚上的事,濟安王再難信任高太醫,況且心病還要心藥醫,叫高太醫過去也無濟於事。他實在很好奇。十幾年苦心孤詣謀劃的“大計”毀於一旦都能挺過來的人。還有什麼事能使之想不開以至於吐血的?
於是將龍井叫到跟前,“你去查一查憐珠說的那個人是什麼身份來歷,為什麼要見父王。”
“是。”龍井答應一聲。自去辦事不提。
周漱安排下去,便暫且按下這頭的事情。回到西苑,就聽蕭錚說人證已經帶到,簡二老爺也應召上了堂。
簡老夫人雖然在場。然一來身份特殊,不便與杜晉考當面對質。二來杜晉考告的是濟南府簡家,而簡家大房和其它三房名義上是分了家的,簡老夫人歸大房贍養,已經不算濟南府簡家的人了。
三來。按照簡老夫人的說辭,杜晉考攔截花轎鬧上簡家大門的時候,她並不在濟南府。對這邊的情況不甚瞭解。
說穿了,簡老夫人這是打著置身事外的主意。萬一事情兜不住了。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另外三房頭上,儘可能地將簡大老爺摘出來。
所以這被告人身份,自然要由簡二老爺來充當。
話說簡二老爺進了淵澄閣,見堂上跪著一對操著陝西口音的翁嫗,猜到兩人的身份,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在西安一帶找尋,卻不知他們什麼時候來了濟南府,還從他眼皮子底下走進了這御審的公堂。他還真是捨近求遠,白忙活了大半年。
懷揣著不安跪下磕了頭,拿眼角的餘光向兩邊睃巡,瞧見兩排屏風後頭影影綽綽的人影,猜測簡老夫人應該坐在那後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心想著簡老夫人一向高瞻遠矚,運籌帷幄,縱使局面對簡家不利,也應有法子轉圜,便鎮定下來。
蕭正乾見人都到齊了,便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堂下何人?報上名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瞄準了那對的翁嫗。
兩人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裡,對周遭的一切渾然不覺,直到被杜晉考提醒了一句“問你們呢”,才慌慌張張地答道:“草……草民叫……叫王石頭。”
“民婦是他婆姨,王竇氏。”
蕭正乾點一點頭,“王石頭,王竇氏,你們可認識杜晉考?”
“認識。”王竇氏比王石頭膽大,也鎮定一些,開口答道,“他家是開酒坊的,就住在我們家后街,我家老漢隔三差五就去他家買酒喝。”
“那麼你們可認識簡蘭?”蕭正乾又問。
王竇氏似乎有些激動,把頭抬了起來,“那是我們的孫女兒,咋能不認識哩?她的小的時候,我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