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英不解地看著馬依風,“你要說什麼?”
“你是學文科的,應該知道明朝的秦良玉吧?”
韓鳳英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突然想起在第一次見到秦良玉時,秦良玉身上那種威嚴的氣勢比她的父親韓國良都要強大無數倍,還有她那不卑不亢的神情和舉止,她曾懷疑過。
“知道,唯一一個被載入史冊的巾幗英雄。”
“其實我要說什麼你此時大概應該能夠猜得到,秦明月已經死於一次意外,很多人都親眼見到的,現在你們見到的其實是秦良玉。”
說到這兒,馬依風停頓了下,他知道作為一個像自己一樣的唯物主義者,很難讓這樣的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韓鳳英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儘管笑得很無力,但她知道,也相信,馬依風是不會拿這樣的事來跟自己一個將死之人開玩笑的。自己死後,即便秦明月不是秦良玉,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犯人,她又能怎樣?
更何況,從秦良玉的言行舉止,她真的很難將她歸類到一個普通女犯人身上,反觀其更像是馬依風嘴裡所說的女將軍。
“她在上一世的時候,便是我的老婆,而我是她前世的丈夫馬千乘的轉世。”
本來這件事馬依風沒打算讓韓鳳英知道,可是他不想在韓鳳英臨終前帶著對自己不該有的愛離開,他不想她的執念太深。
馬依風將自己家裡收藏的《秦良玉傳》,以及秦明月死前與復活後的反差和變化這一系列的經過講給了韓鳳英聽,同時也毫不隱瞞地將自己與魚頭那次負傷的經歷也一併說了出來。
“我並不是像你所想象的那樣,是迷戀她的相貌,或者被她蠱惑了才愛上她。”
“之前在見到秦明月的時候,我只是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但絕對沒有愛。直到秦明月死後,秦良玉附魂在她身上,我才震驚地發現,我對她的愛像是維繫了幾千年般深刻。”
“她為了我甘冒魂飛魄散的風險,而我為了她也甘願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因為我一直在你這裡守著,沒有去參加她的宣判,她在庭判時非常失落的神情激怒了我一個做醫生的朋友。”
“而我在昨晚才知道,就在前不久,她為了不連累我,竟然揹著我將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馬依風停了下來,他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偏過頭,將視線投向牆壁的一角,微眯起雙目。直到現在,他的心還在為這件事自責和抽痛著。
“你們已經。。。。”韓鳳英震驚地看著馬依風,她無法想象在那種環境下,他們兩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強壓下心頭的痛楚,馬依風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之前我曾將她接出來過,我們倆在一起住了三天。”
“英子,在你出國後的那幾年,我曾試著交往過一些女孩子,但是我始終無法將自己的感情付出,包括對你,我只有一種兄妹情,其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嗎?”
“直到遇見了秦良玉,我才知道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把我憋了三十多年的感情都給了她,這輩子、下輩子,或者更久以後的幾輩子,我都不會放開她。”
韓鳳英閉上眼,一行清淚自她的眼角滑落,她多希望馬依風嘴裡的這個“她”指的是自己。
“那她呢?她也像你一樣嗎?幾世都不離開你?為你堅守?”
“是的,我們彼此相愛,彼此信任!”
。。。。。
室內再次陷入沉默,良久,韓鳳英輕輕地道:“小風哥,我想我是太累了,堅持了太久該放下了,你回去吧!”
馬依風遲疑地站起身,看著這個執拗地愛著自己的女人,他有些不忍,輕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堅強起來英子,你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在醫院裡陪著你,有事找我的話,你隨時讓護。士喊我聲。”
韓鳳英沒有說話,當馬依風離開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使足了全身的力氣轉首,看著馬依風高大的背影,在心裡默默地祝福:“祝你跟嫂子幸福,小風哥!”
。。。。
當夜23時59分,韓鳳英帶著對馬依風的眷戀和對自己母親的抱怨離開了人世。。。。
一生要銘記四個字:莫怕,勿悔。
取捨間別猶豫,想好了就去做,退卻中易錯過;得失前別忐忑,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少強求;成敗中別浮躁,追來逐去,皆要消散,除了心之淡定,其它都是浮雲。若怕,唯有讓;若讓,多是敗;若敗,只剩悔。前半生莫怕,後半世勿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