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忍見諸位失舊誤新,頗有些賺錢發財的建議指導,諸位可願聽從啊?”
幾個鹽商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在督署門前被炸傷的胖子費力地嚥了口唾沫,吭哧著問道:“陳大人,這個,洋務嫻熟,我等自然是欽佩備至的。可家財有限,鹽引改票後,又損失巨大,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本官就是體諒你們的難處,方才建議你們轉行投資。”陳文強象是很關切地噓嘆著,“道光年間時,陶澎於兩淮行票廢綱,多少總商因此破產?高臺傾,曲池平,子孫流落有不忍言者。舊日繁華,剩有寒菜一畦,垂楊幾樹而已。本官思及此慘景,心痛,著實心痛啊!”
你心痛,我們是肉痛啊!一個年紀大的鹽商暗自苦笑,開口說道:“陳大人苦心,我等十分感動,也願聽從大人的指導。只是不知,不知要捐輸多少?”
“不是捐輸。”陳文強擺著手,正色說道:“本官一向廉潔公正,可不象省城那些位高卻貪鄙之徒。這裡有成立公司,投資入股的相關章程,諸位可以細細閱看。如果相信本官的能力,那便請慷慨解囊,既為廣東建設出力,又能轉換產業,以為子孫百世之業。”
直斥貪鄙,就差把袁樹勳的名字說出來了。眾鹽商心中凜然,都知陳文強已有辦法,完全不懼袁樹勳這個總督。
陳文強起身拱了拱手,轉身而去。至於鹽商如何投資,如何分紅,能投資多少,那是手下的事情,他就不必再施壓勸誘了。
斷了別人的一條財路,再給別人指出一條,既能集資幹大事,又不至於把人都逼到絕路上。但這看起來不錯的辦法,卻是在陳文強的強橫之下,有些強迫的選擇。
對此,陳文強並沒有什麼愧疚。他的心已經變得冷硬,可以毫不留情地羅織罪名搬掉絆腳石,可以冷漠地看著罪犯的那些家眷哭泣著被強行遷走。在他看來,手段的暴戾殘酷,換來的是更多民眾的安寧,換來的是社會治安的日益好轉。
哪個廟裡沒有屈死的鬼?當陳文強想到這句話,並且認為自己已經盡力做到最好的時候,他又覺得心安理得了。沒有辦法,如果不施酷烈手段,什麼事情也辦不成,或者說辦不好。粵漢鐵路可能還陷於貪腐的泥潭,還在被頑固士紳糾集的亂民所阻撓;鹽政改革可能已經半途而廢,政府、鹽商、民眾依然是三方吃虧,陳文強的名聲也將因此而下降。
所以,陳文強不能忍讓退避,只能勇往直前,藉助於所有他能使用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