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心病啊,是被那些滿人的排擠給生生氣病的。我與張總督之前透過書信,他在病中依然不忘為國求富強,於內外交困之世變中,囑咐我要竭蹶支柱,務必把湖北新軍建成禦侮自強保國家的武裝力量。只是這清廷無道,我只有先破後立了。但對於湖北新軍,我還是要遵張總督的意思,出資出物予以扶持編練的。”
“陳兄——”黎元洪嘆息著起身,說道:“你對湖北新軍一向是照顧有加,餉糧槍彈皆盡力供給,兄弟們都是感念的。既然如此,我便盡些微薄之力,免得軍中同袍相殘,城內生靈塗炭。”
“黎兄高義。”陳文強並沒有露出太過驚喜的神情,招了招手,旁邊的手下走過來,將一紙委任狀交給他。
“看看,兄弟可是想著你呢!”陳文強把委任狀遞給黎元洪,“黎兄治軍之才人所共知,現在不過一個協統,實在是太屈才了。你現在就是新編革命軍第六鎮的統制,這次擴充編練。我可不會吝嗇,要錢給錢,要槍給槍。怎麼樣。夠意思吧?”
黎元洪有些哭笑不得地接過委任狀,從協統升為統制。這若在平時,倒是會讓人喜不自勝,可現在,這東西是個燙手的山芋。可也沒有辦法,陳文強說得客氣,什麼派人保護,不過是監視的代名詞,稍有異動。恐怕就是死於槍彈的下場。再有家眷,陳文強可是掐住了他們的命脈,由不得他們不配合。
反正幹不幹,這黑鍋是背定了,倒不如搏一把。陳文強所作的分析自然令黎元洪有些心動,革命若是如此容易,他倒想先留些餘地,看以後的形勢再作定奪。
而顧念同袍,黎元洪倒也沒說謊話,他是個以軍營為家的怪人。雖然他的家就在軍營附近,卻常常睡在軍營裡。他將自己視為這個大家族的家長,正是這種心態決定了他此前此後的種種選擇。
只要混成協不動。武昌城內的敵人就只剩下旗營和督署衛隊,而陳文強這個大內奸採取突然襲擊方式,拿下楚望臺軍械庫和總督衙門,還是很有把握的。
而湖北新軍,知識分子較多,也就不大認同皇權觀念,清廷為了防範新軍,便從北方調來了旗兵,就駐紮在武昌的楚望臺與紫陽路一帶。專門負責監視漢人新軍。
平常呢,旗兵飛揚跋扈。對漢人新軍多有欺壓,即便沒有排滿殺滿的思想。漢人新軍也對這幫旗兵恨之入骨。雖然對旗兵的仇恨,與共和思想還有一定的距離,但這也可稱之為一種革命,只要付諸於行動。
但陳文強控制住黎元洪等人後,並未急著發難,而是先派兵接管電報局,再由黎元洪等人傳令,派兵對各個城門進行換防。
在陳文強看來,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他便希望穩妥一些,等後續人馬乘車開到,再展開武力進攻。到時候,混成協的官兵眼見革命軍勢大,也就息了反抗的心思,黎元洪等人也可能改弦更張,投身革命。
而鐵路沿線的電報不斷傳來,因為陳文強在郴州、長沙都下車佈置,耽誤了些時間,後續援軍則是馬不停蹄,只需兩個小時便能趕到武昌。
陳文強由黎元洪陪著,先把幾艘炮艇控制住,雖然與北洋水師打水戰肯定不行,但也是一支運輸力量,關鍵時也能對陸地部隊進行一下火力支援。
“德國是沒有問題的,我已經提前與駐廣州領事進行的溝通,他們雖然驚訝,倒是希望革命能成功。”一邊閒談,一邊也是做著黎元洪的思想工作,讓他對革命的前途更有信心。
“德國人是希望你成功吧?”黎元洪看了陳文強一眼,苦笑道:“美國呢,估計至少是靜觀其變。你幹事一向穩妥,雖然看起來專橫跋扈,可每一步都算得清楚才動。此番革命,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有各省諮議局支援配合,南方新軍是什麼樣子,黎兄想必也清楚,指望他們替清廷賣命是不大可能的。”陳文強沉聲說道:“袁世凱呢,很狡滑,與我們的關係也是利用被利用。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不會死忠清廷的,是不會做曾國藩的。”
黎元洪沉吟著,覺得陳文強說得很有道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能看出陳文強的話比較中肯、誠實了。
“第一是黃河大橋,第二是武勝關。”陳文強說道:“革命軍在西南經過了戰火考驗,又有武器彈藥的支援,與北洋軍對陣,雖不敢說勝券在握,可也不致落得慘敗。再者,革命一經發動,便不是隻在武漢三鎮。等交接完畢,我便要直奔上海,那裡有一支渡海而來的部隊,再加上商團武裝配合,一戰而光復上海是沒有問題的。上海既下,便要兵發南京。策動第九鎮反正,有七八分把握,也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