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喜出望外,連連點頭讚許,然後以長者的口氣對汪精衛道:“從前我曾聽說過,革命黨人都是為國為民、高風亮節之人,孫先生更是為國為民奔走十幾年,我向來是極敬重欽佩的。只是,同為革命黨,復興會有些太過分了。”
汪精衛沉默了片刻,他雖然具有小資產階級革命分子的革命積極性、狂熱性和搖擺性特點,具有很大的不穩定性。但此次北上,說他叛變革命有些冤枉他,說他為一己之私,想建奇功倒很正確。
他看中的是袁世凱在清軍中的影響力,迷惑於北洋派表面力量的強大。他認為如果能說服袁反清,不僅是天大的功勞,也能以不流血的政治方式解決問題。
為此目的,即便對袁世凱做出妥協和讓步也是能夠接受的,換句話說,他就是一個想廉價拍賣革命以求換取個人及小團體地位的傢伙。但他也知道,北辰雖然名聲大,但復興會的實力雄厚,在臨時政府中佔據主導權是不可改變的。袁世凱的話中暗有挑拔之意,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袁世凱見汪精衛不說話,便舉杯勸酒,不再復提此事。心中暗自遺憾,如果汪精衛是復興會中有影響的人物就好了。
一個侍衛突然走了進來,湊到袁世凱耳旁低語了幾句,袁世凱點了點頭,向眾人說了聲抱歉,轉身再次離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書房內楊士琦仍在,但面色嚴峻,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神情輕鬆地喝著茶水,兩個袁世凱的私人侍衛戒備地立在其身後。
袁世凱邁步進屋。以目示意,楊士琦忙伸手介紹道:“這位是陳濤先生,給袁公送來革命軍總司令陳文強先生的親筆信。另外,他還有兩封電報要轉達給汪精衛先生。”
青年男子拱了拱手。從懷中掏出信函,遞給楊士琦,笑著說道:“袁大人,給你的信我已送到,使命已經完成,請派人送我去見汪精衛吧!”
“陳先生為何來去匆匆,是怕袁某關押嘛?”袁世凱想從陳濤口中多瞭解些情況,而且聽陳濤直呼汪精衛的名字。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便開口挽留道。
“關押有何可怕?我連這條命都不在乎。”陳濤站起身,說道:“袁大人,等看過信你就會明白的,我就告辭了。”
袁世凱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告訴侍衛帶陳濤去前廳找汪精衛,並衝其中一個暗中使了個眼色,那個侍衛心領神會,落後幾步。袁世凱低聲交待了幾句,侍衛點頭領命而去。
楊士琦將信檢查了一下。交給了袁世凱。其實薄薄的也沒什麼檢查的,當時又沒有撒炭疽病毒等手段。
袁世凱坐在桌前,將信封開啟。取出信函,仔細觀看。一開始瞪大了眼睛,然後臉忽紅忽白,表情很複雜。
楊士琦很想知道信的內容,但他知道一個謀士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該說什麼,袁世凱不說,他只能正襟危坐地等著。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思被別人說中,精心構思的計劃被別人點破。並被說得一無是處更令人氣惱和尷尬了。那種感覺就象****著站在別人面前,被別人又捏又摸。並毫不客氣地評價肌肉太鬆,面板有皺。脂肪太厚……太,太傷自尊了。
陳文強以娓娓的口氣揭穿了袁世凱精心設計的上位計劃,指出他又打又和的伎倆,並嘲諷他既要篡位、推翻清廷,又害怕背上逼迫孤兒寡婦的不忠不義之名,分明就是當****還要立牌坊。
接著,陳文強列出了南北和談的幾大基本條件,指出大規模內戰也不是革命黨所希望的結果。陳文強還指出復興會才是革黨的主力,拉攏一些小團體、製造分裂和混亂是痴心妄想。最後,陳文強還告訴袁世凱,在宗社黨的事情上覆興會願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他要求袁世凱指揮駐東北的北洋系人馬,提防日俄,以及東北的滿清餘孽。
“袁公——”楊士琦見袁世凱皺著眉頭,有些神遊天外,便輕聲喚道。
“哦,哦。”袁世凱醒過神來,掩飾道:“這陳文強實在是粗鄙地很,滿篇的白話,真是——”
楊士琦撇了撇嘴,深以為然地說道:“此人是喝洋墨水的,對我中華文化自然所知不深。不知這信中所說何事?”
“呵呵!”袁世凱乾笑兩聲,說道:“當我袁某是何等人,竟想以小小的官職打發,不給他們點顏色,真當我北洋強軍是徒有虛名。”說著,展開了信函的最後一張,表情微微一愣。
“原來如此。”楊士琦心中懷疑,但卻裝出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