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正當性。也就是說,立憲派越來越壯大是可以預見的事情,陳文強身為立憲派主推的新秀,憑他的名望,以及對洋務的嫻熟,再加上岺春煊在朝中奧援之力,可以說是前程遠大。單隻擠掉盛宣懷,接手漢陽鐵廠,便可見一斑。
而陳文強借助岑春煊的關係,又與廣西巡撫張鳴歧進行了聯絡,洽商了有關在廣西投資建廠的事宜,兩人可謂一拍即合。
因為張鳴歧能從一介無名書生,平步青雲,勢力日厚,正是得益於岑春煊之力。況且,張鳴歧還是新政的積極實施者,正在廣西轟轟烈烈地推行新政,開辦農林試驗場、農業學堂、優級師範、政法講習所,還設立了電報所、審判廳、檢察廳,續辦富賀煤礦,籌建桂全鐵路,一時搞得熱熱鬧鬧。朝野注目。
對於這些,李準是有所耳聞的。先不說陳文強的官銜品級已經是工部侍郎,就說他上通朝廷重臣岑春煊。下聯立憲派各工商實業巨頭,外有洋人華僑之助,中間還與地方官吏關係甚融洽,可謂是左右逢源、玲瓏八面,已經建起了一張涉及各方的利益網路,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力。
而瓊州亂黨不平,又接連兩任廣州將軍被刺身亡。不僅使朝廷震驚,更是震怒。據未經證實的訊息稱。如果短期不取得進展,總督張人駿地位難保,連帶著廣東官員也要受到處分。
一方面是復興會的刺殺威脅,一方面是朝廷的嚴責處分。李準和張人駿都急切地希望取得成績,有所改觀,愈快愈好。而李準被朝廷任命為廣東水師提督,又兼任閩粵、南奧鎮總兵還不到一年,裁弱留強、訓練整頓,大力改變巡防營的時間太短,要想武力剿滅,不是不可能,但至少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現實的困難。兩方的逼迫,暫時敷衍、得過且過的心理,給陳文強在其中進行轉圜創造了有利的條件和氛圍。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陳文強便不用親歷親為,舉薦吳祿貞走上前臺,具體的操作自然可以交給他去辦。因為他相信對張人駿、李準的心思的探悉是無誤的,而談判章程已經制定,所謂的撤出不過是一部分人馬隱於基地,或者換身衣服成為民團或巡防營而已。而徐春山、李家俊可以堂而皇之地穿上官服。帶領著一部人員以官兵的身份為復興會佔據著瓊海、萬寧兩地。
秘密談判在裝模作樣地進行,崖州的兩個巡防營撤至瓊崖。以示廣東官府的招撫決心;義軍釋放了部分被俘清兵,則表示了被招安的誠意。張人駿、李準都收到了復興會的密信,措辭比較客氣,意味著他們的行動和目前談判的程序令復興會感到滿意,刺殺暫告一段落,兩人也就同時鬆了一口氣。
正如陳文強所說,在生命威脅和官路仕途上,誰也別裝清高。歷史上連滿官中的強硬分子鐵良、端方都懾於革命黨炸彈、手槍的暗殺,而託人與革命黨談條件。面對復興會更加凌厲、狠辣的刺殺,在清廷中央權威不斷衰弱的情況下,又有多少官員能“愚忠”、“死硬”到底?
……………
波浪看起來並不洶湧,只是一浪接一浪無聲無息地湧上海灘,隨即輕聲地消失在細沙間。落日把地平線那邊的天空燒得通紅,海水也被染成紅色,隨著波濤起伏,發出綢緞般的光澤。
青島,中國的土地,卻又是德國的租借地。陳文強此時正坐在海灘邊一幢帶有德國式塔樓和陡峭的復折式屋頂的大旅館的餐廳內,與兩名德國人在談著生意。
二十世紀,資本主義國家已經從商品輸出轉向了資本輸出,列強國家在國內產生的大量過剩資本需要對外投資,以取得比對外貿易還要豐厚的收入。
這不僅是國家形為,還有很多外國資本家需要投資渠道。因為在各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裡,在那些壟斷佔了統治地位的部門裡,能夠獲得壟斷高額利潤的投資場所早就被壟斷組織霸佔了。這樣,對於那些手裡積聚了數量極其巨大的貨幣資本的壟斷資本家來說,在本國能夠獲利的投資場所就很不夠了。
而相比於英法的資本輸出規模,德國是遠遠落後的,但日益強大的德國在實施“大陸政策”向“世界政策”的轉變中,將中國作為與各國進行海外殖民競爭與合作的“實驗地”,既訴諸武力又進行文化“懷柔”,在中國土地上與各國展開了競爭。
特別是在“借款”上,由於這個專案收益穩定、利潤高、專案多、運作簡單成為各國爭奪的重點,德國要想在這個領域與英國競爭,就必須施展更靈活、成功的外交手段,並發展在中國國內具有影響力的代言人。
“十年期借款是不能更改的,我並不缺錢,借款只是誠意的表示。”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