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了自己被重視,更加喜歡和她待在一起,而李水徵本來就清楚幻境都是假的,繼而沒覺得多害怕,在裡面像玩似的——很是回味。
他變得更在乎她。
不想做讓她不開心的事。
但李家那邊....他又不可能捨棄。
該如何是好。
李某今夜難眠。
*
隔日一大早就聽到隔壁開門的聲,接著是噼裡啪啦的聲,李水徵昨兒也見到了——春渡那小孩在烤栗子。
搞什麼,現在才幾時,怎麼又烤栗子。
李某雖然睡不著,但天那麼冷,不想起床。將自己裹得緊實,翻了個身蓋住頭,“吵死了。”
他在無人知曉間發著脾氣,好幾十丈外的另一間房裡,陳匪照卻睡得極好,一點沒被打擾。
謝恆睡眠很淺,隱約聽到了一點聲音音,但在沒被踢下床之前,都不捨得動。
春渡烤了兩天栗子,放到盤子裡,端到正廳的飯桌上,坐了兩個多時辰,等來陳匪照。
“師傅睡得好嗎?”他站起來。
“挺好的,”她伸了個懶腰。
沒注意到春渡因為她這回答,心情更不好了。
但他忍著怨氣,溫聲道,“我給您煎了藥,您想現在喝嗎?”
“你煎了藥?”陳匪照驚訝,“我可以自己來的。”
“師傅不要見外。”
“我去拿,”她總算看出他的不開心,走出屋子。
春渡和她一起,兩人踩在雪地上,春渡忽然道,“師傅沒能和我一起過今年的臘八。”
“嗯?”
“新年....可以一起過嗎?”他輕聲問,慢慢看過去。
“可以啊,”陳匪照語氣不穩,心想難不成要當面說不可以,她怕極了他會捅破兩人心知肚明的事。
春渡難得沒有被答應的欣喜,和她一同來到屋外的竹棚下,看著有些被融化的雪。“師傅之後會去哪?可以告訴我嗎?我們.....應該一直在一起....”
陳匪照不語,假裝彎腰去弄藥。
過了一會喝了半碗藥,嘴裡盡是苦味,才道,“你該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總纏著我。
“不能像現在這樣嗎?”
“......你該認識更多的人,”陳匪照像個結巴似的吞吐。
“小時候在街上,我已經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這時,春渡說起他年幼時的事。
是了,在沒遇到她之前,他只是個在街上乞討的啞巴小孩,是她救了他,或許也是他纏上了她,從那時起就沒想過分開。
“是您找到了我,我當時一直想問為什麼那麼多沒有家的人,您偏偏挑了我?後來反而不敢問了,”因為春渡對此有了自己的解釋,帶著一點繾綣,怕真相會壞了他的心思。
“......你總不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陳匪照放下藥碗。
看到身旁一個陰影貼上來,籠罩住她,她抬眸,春渡:“我只想和您一起過年,大宛.....我們一起回去,可以嗎?”
當真會示弱。
都這般委屈了,她還能怎麼拒絕?
陳匪照頭疼,抬頭看著上方,今天天氣一般,天空灰濛濛的,壓得人心裡鬱郁。她心緒不寧——覺得這次答應了春渡,便會一退再退,再不能回到當初。
“不行.....”而這兩字剛出口,幾丈外便走出一人。
他穿玄衣,眉目英俊,望進陳匪照眼裡。
“我....我回去了,”不知怎的,在看到謝恆那刻,陳匪照鬆了一口氣。
她邁開步子,甚至拉起裙襬想跑過去,但春渡卻罕見的把她拉住,“師傅。”
“有事之後再說。”
“陳匪照。”
“別叫我......”
“你看著我。”
“不......”
“你在怕什麼,是要去找謝恆嗎?”
春渡留住她,靜靜地看著她,眼裡似乎藏著什麼,但陳匪照不敢看,幾丈外的謝恆也還站在那。春渡道:“我不會離開的,我哪都不去,也沒有地方可去,我本來就是個孤苦伶仃的人,是你把我拉進人間,我所認識的人,都和你有關。”
“所以我說你要認識.....”
“不需要,我很笨,心裡容不下那麼多人,也不愛和那麼多人打交道,認識兩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最和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