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木桌上敲著,脖子和額頭上有拔起的數道青筋——燈火下,謝恆該是又在忍受那蠱蟲之痛,但他非常平靜。
看得旁人驚心動魄。
謝致在半個月前,曾去了一趟渠州,而那渠州就在苗疆附近,來回不過一日車程。
接著三日後,謝致便在南陽出事了。
而渠州離南陽,則有上百里之遠,他匆匆忙趕回去做什麼,又為何忽然被刺。
謝恆常年派人盯著謝致,尋思,族裡有生意涉及到苗疆嗎?
謝恆覺得哪裡不對。
喃喃,“謝致真是在南陽嗎?”
屬下:“劉家上個月被流放了,一共二十七口人。是家主在背後推波助瀾。”
“是劉戚,劉尚書?”
“正是,”屬下垂下頭。
兩人擁護的主子不同,謝致會對他出手,也是合理。現在正是群雄逐鹿,謝恆雖在平嶺這個小地方,但也不能倖免太久。
可陛下既下令這劉家流放,家丁怎會逃出來,還能憑一己之力接近謝致?
謝恆心思轉的飛快。
他想著謝致那奇怪的行動路線,從南陽到渠州、苗疆、再返回南陽....僅發生在三日內。
況且在那時候,謝恆和陳匪照也在苗疆。
再聯想到那身份成謎的“老邪”,屋裡的第三人。
會不會......
謝恆忽地手腳冰冷,體內蠱蟲發狂,他痛得一躍而起,目光卻亮得嚇人!
“去盯著南陽的謝致,”對屬下吩咐。
“是。”
對方等了一會,見他沒再說什麼,急急出去。
到了外面,才疑惑地想,南陽的謝致?這說的怎麼古怪。
屋內,謝恆卻是豁然開朗。
遠在南陽、被人所傷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謝致,若他沒猜錯,當日和他一同在苗疆的老邪,才是謝致。
他為何在那。
是因為謝恆沒有如期將阿芙蓉帶進大宛?要去對他執行家法?
可一個家主,該這麼大動干戈,親自前往嗎?
謝恆又生出疑惑。
他很快想到了對陳匪照下石頭蠱的人。是否和謝致有關?在她未恢復記憶時,也曾說過是謝致指使她來的。
當時只道她是胡言亂語,搪塞他的追問。
但萬一真是呢?
陳匪照莫不是和謝致有過接觸?
謝恆踉蹌一步,走進臥房,坐到床上運功。
雙眼合上,想著當年在謝家,陳匪照是否有和謝致說過話,見過面......
燈火如黃豆。
忽地聞到徐徐青煙,聽到腳步聲。
由遠到近,停在門口,卻不敲門。
謝恆忙於壓住體內的母蠱,無暇顧及,好容易穩住氣息,抬眼,沒聽到離開的聲音。
對方該還在那兒。
於是走過去拉開門,“誰?”
才剛說完,卻是驟然感受到錘子般打過來的雨水。
“這是?!”
謝恆驚愕,看向四周——只見此時他哪還是在屋裡,居然是到了外面,傾盆大雨。
不知何時旁邊出現幾個粗布麻衣的家丁,走上前,將他踹倒在地!手執棍棒,團團圍住。
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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