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燈已滅,如今只是被蠱蟲師勉強續命,要等你真正做出選擇,才會重新被點上。”
“命燈.....”陳匪照思緒很亂。
誰能想到今日會發生那麼多事,她這兩個月太忙了,專心於調配解藥的事,忘記了謝恆和她身上的情蠱。偶爾想起,見他沒派人來找她,便以為他還安好。
然而......
“情蠱是怎麼解的?”她問。
“一切都是中母蠱那人在挽留、強求,只要你切斷了他對你的念想,兩隻由情而生的蠱蟲便會死在體內,消融於血肉中。”
*
南陽,奕妁收到了春渡寄來的信。
“快到臘八了,”她將信遞給旁邊的裴昭,“一起過嗎?”
“好啊!”裴昭笑盈盈答著,認真看了信的內容,“好久沒見到唐貞了,沒想到一下子就過去了兩個月。”
她在這期間一直當著學堂先生,和小孩子待在一起,整個人都變柔軟了。而且每日都出去幹活,賺到銀子,底氣越來越足。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
“嗯,兩個月,”奕妁託著下巴,手指無意識點了點臉頰。
洛玉秋在她對面,“我想起來,你們之前說那謝公子和她身上中的蠱,是不是就剩兩個月了?”
於是裴昭小小一驚,“他們.....”
“兩個月已經過了,”奕妁道。
“那情蠱.....”
“情蠱?”奕姐笑,“本就是個怨婦懲罰負心漢弄出來的玩意兒,自是無解。”
*
夢中,天河悠悠。陳匪照仍是舉棋不定。
她注意到那聚集在一起的鵲橋將要散開,望向旁邊的謝恆。
少年道,“快沒時間了。”
“真要射中心臟嗎?”她拉開手裡的弓,本想問箭在哪,殊不知這弓剛被拉開,已經搭上一支羽箭。
好像冥冥中這裡的一切都在讓她把箭射出去。
陳匪照凝視著木盒,盒子已經開啟了,但看不見裡面放著的心臟。
不過她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曾捧在手裡。
行醫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人的心臟,當時還不以為然,如今想起,心驚膽戰。
謝恆這人,總喜歡強迫她。
陳匪照拉動弓箭,眯眼望著那盒子,半晌後卻又放下了手。
“不行.....”
她後退半步,右腳踝上的鈴鐺顫動。
“對了,還沒問你,這鈴鐺怎麼.....”
“沒時間了,快動手!”話到一半還沒說完,被謝恆厲聲打斷。
不遠處喜鵲尖叫著散開。
難道他們還真是當了回牛郎織女?
明明期限將至,陳匪照卻想起很多往事,“太急了....我還沒想好.....”她低頭喃喃,聽到旁人問,“你不是盼著這一刻很久了嗎?嚷著要解蠱的人不是你嗎?”
“我.....”
她看到周圍緋紅色的雲,想起以前曾心血來潮和謝恆去海邊,明明已經很晚了,那地方也離他們住的地方也很遠,陳匪照卻興致不減,嚷著要去看海,到了後和他漫步在海邊,看到燒紅的晚霞,纏著他說喜歡。
於是謝恆便提議在這兒住幾晚,但陳匪照卻又害怕,覺得到了夜晚,海是黑色的,周圍又沒什麼人,還是算了。
回家後說之後還要再去,要看那緋紅色的日落,只是....
再沒提起了,是誰忘了?
陳匪照臉上出現痛楚。
“你在猶豫什麼?”一旁,少年模樣的謝恆問,“你忘了我做過什麼事了?情蠱是我給你下的,是我讓你錯過了今年孃親的忌辰,是我囚禁了你半年,你在謝家不被人待見、連下人不把你放在眼裡,這些你都忘了?還有,那日你在街上親眼看到我親手燒死了好幾個人,這甚至不是我第一次那樣做。”
“這些,你都忘了?”
陳匪照臉色慘白,“可我還是沒明白,為什麼你的想法會和成年後的你完全不同。謝子陵,你不是....”
不是自始至終都在挽留她嗎?
謝恆:“好,即便這次情蠱解不了,現世中的我僥倖還活著,你要如何?我還是忘不了你,會想盡辦法地與你復婚,但你呢?你會答應嗎?”
陳匪照不語。
他便也涼薄又譏諷地笑,“你何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