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沙啞的聲音,緩緩扭過頭,對上一張陌生的臉,“你醒了?”
那便是陳匪照,彼時她年紀很小,才十五六歲,普普通通的模樣,面板偏黃,長髮被一根簪子草草挽著。
謝致低頭去看自己的衣裳,見不再是原先那件,火氣當即上來,“我衣服呢?!”
他語氣很兇,無奈身體太弱,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陳匪照正拿著本醫書,一面翻看一面檢查他身體,心不在焉道,“換掉了呀。”
“什麼?”
謝致猛地往上一竄,咳嗽。
“別動,不是我脫的。你身上多處受傷,手能抬起來嗎?”陳匪照問。
“怎麼,你這...咳咳,你這醜八怪還是個大夫嗎?”
陳匪照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這會兒年紀小,脾氣大,把書一放,“是我救了你。”
“哦。”
“你就一點都不感謝我?”
“不。”
“.....你是誰,我撿到你那會全身是血,發生了什麼?”
“與你無關。”
“至少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子規。”
“真難聽!”
陳匪照不假思索地道,這十幾歲的小姑娘,即便想罵人,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謝致當時二十九,雖比她年長許多,但遭逢大難,有些虎落平陽的不忿。又屈居於這間小破草屋,瞧見犄角旮旯處有爬蟲鑽過——何等受罪?
雙眼一垂,面色沉沉地問,“我腿怎麼了?”
陳匪照不答,“手抬起來。”
謝致也不做,兩人莫名的八字不合。
陳匪照當時才學醫沒多久,在來大宛的路上撿到個人,心裡還挺開心,好奇這人醒來後會怎麼感激她。
誰知道會被指責。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拖到駱駝上,費了多大勁?”她惱火地說。
“我沒多斷幾根骨頭吧?”謝致卻是在擔心這個。
於是陳匪照捏緊手中的醫書,摔門而去。
屋子裡只剩謝致一人。
他面無表情,緩緩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錘著自己大腿——沒有感覺,絲毫不痛,他這右腿當真.....
謝致絕不認命,好容易屈起手臂,撐起身子,才剛起來些許,忽地聽到開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