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一百多斤重的鼎也不是隨隨便便能踹翻的。
“走近些。”
還沒等陳匪照應答,裴昭便走了過去。
“怎麼忽然那麼大膽,”陳匪照跟上去。
青銅鼎上方是一盞巨大的花燈。四方形狀,外壁微透,沒有任何圖案,只有燈火在燒。
本該如此。
當陳匪照走過去,抬頭高望時——那花燈便漸漸透出紋路來,開出一朵朵杜鵑。
灼灼的紅色映照在眼裡,陳匪照莫名覺得眼睛疼,低下頭去。
但在那一瞬,紙燈上的花像活了似的,一朵杜鵑往下跌來——
正好落在她眼裡。
而那灼熱的燙,便鑽到了陳匪照身上!
她當即痛到雙眼緊閉,把手撐在青銅鼎上。
而沒過一會,這痛慢慢褪去,陳匪照嘗試著張開眼,但怪事還沒完——只見盤在青銅鼎上的黑蟒不知何時竟伸到她跟前,與她對視!
陳匪照倒吸一口氣,想伸手去拉旁邊的裴昭,卻又抓了個空。
只見身旁無人,所有人都不見了,只有她一人在這。
“怎麼回事?!”
蛇向她吐出蛇信子。
數不盡的杜鵑從上跌落,到這青銅鼎裡。
接著那如墳塋般的綠中,忽然多出一人。
何其熟悉.....陳匪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低聲喊,“孃親?!”
只見這出現在眼前的,不就是她的孃親?
可她已經離開兩年了啊!
陳匪照先是往前一傾,要親近對方,而後很快便往後一仰,明白這定是假的!
笑話,她經歷過謝恆那場夢,親眼見到他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又怎能再輕信眼前這人是她孃親?
“囡囡。”然而這時,對方開口了。
要知道陳匪照錯過了她孃親的忌日,如今看到對方近在咫尺,說不定伸手還能摸到......
“你是假的,”她心神不寧,低聲告誡自己,“這都是假的。”
眼睛在這一刻生疼。
青銅鼎裡的人蛇一樣扭曲身體,咔擦咔擦,頂著她孃親的皮,昂頭向上,對著那盞花燈。
在影影綽綽間,一朵碗口大的杜鵑花從她嘴巴里綻開!
一朵又一朵,出現在她象牙白似的軀體上。
女人赤身裸體,但又以花蔽體。
同時異香撲鼻,濃得叫人窒息!
“又是杜鵑。”
周遭沒有一點動靜,對方似乎離不開那青銅鼎,地上黑影往外蜿蜒。
陳匪照像釘死在原地般,看著這一切,任由冷汗大滴落下。
終於,花燈上最後一朵杜鵑落下。
像一個火種落到女人身上,轟轟烈烈的所有東西開始燃燒。
陳匪照再一次聞到燒焦的味道。
這次謝恆不在身邊,沒有人束縛她,也沒有人能支撐她。因而陣陣噁心泛上心頭,張開嘴想幹嘔,無果。
她就那樣生熬著,目睹孃親被燒死。
“救救我.....”
“你怎麼不過來?”
“快來救我啊.....”
女人跪在青銅鼎裡,向她伸出手,可陳匪照怎會讓她如願?
她閉著眼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想別的事!
“都是假的,我這是又到幻境裡了,什麼時候.....是那粉末所致?杜鵑....到底杜鵑是.....”
最後一刻,鼎裡女人的一隻手像扯麵筋似的被扯長,拉住陳匪照,將她拽了進去!
“咣噹——”
“轟——”
陳匪照撞上青銅鼎,再一晃神,坐到了青銅鼎裡。
那渾身鮮血淋漓、被火燒的女人纏上來,一張嘴張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陳匪照,你該下來陪我。”
她想生吞了她。
而從喉嚨裡所發出的——居然是男人的聲音。
“謝致。”
陳匪照聽出來是誰,嘆,確實是.....曾有過糾葛啊。
*
事實上他們一行人,個個都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除了奕姐。
許是身上纏有青蛇,又習得蠱術,在踏入藥材店那一刻只是暈了一下,立即